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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衙都炸个稀碎。
就这样,潼关内最后一支成建制防御的军队,在魏迁儿手下覆灭。
随后肃清仍旧在屋舍负隅顽抗的散兵游勇,更加顺利。
他们甚至当天就找到了明军屯放粮草的廒仓,数不胜数的米粮,还有数不胜数的老鼠。
被打了洞的廒仓都快成老鼠窝了。
魏迁儿收到消息,当即从城门楼上下来,一路驰马进了廒仓,看见堆积如山的粮食,自瘟疫袭来以后,第一次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无视遍地乱窜的老鼠,一刀砍破粮袋,看着粮食哗哗地从麻袋破口中的流出,对左右道:“好极了,如此一来,即便我等尽数亡于瘟疫,也能给帅府留点东西,以报答大帅豢养之恩。”
说罢,高烧两日不眠不休的魏迁儿终于挺不住了,走了两步,一个恍惚,栽倒在粮袋上。
众人连忙七手八脚地把他从廒仓里运送至阴凉的地方。
好在潼关的问题已经不大,眼下只剩大营自己的问题了。
没人下令,也不知是哪个小队先开始的,总之不到半天的时间里,整个大营除了东门驻守的两百人之外,余下所有人都脱了铠甲钵胄、解下兵器、取下队旗。
依照队伍编制,将军器、火炮、火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潼关西门外。
随后他们把病倒起不来的人在城中寻了块地方安置,余下仍能活动的军兵开始拆房子、砍树劈板,赶制棺材。
同时将城内随处可见的明军尸首拉到东门外。
伙兵则取出廒仓囤粮,屠宰城内死伤战马,从早到晚换着花样做好吃的。
甚至有人在城外挖起坟坑,给自己立了牌子,占住精挑细选的风水宝地。
整个潼关的大营兵都在思考死后的事情。
临近黄昏,驻扎在东城墙的守军,突然发现城中空地时不时出现巨大的阴影快速掠过地面,一次又一次。
人们迎着傍晚的落日抬头,麻木的脸上映出异样神彩。
不该出现在中原的雪山神鸟展开双翅,羽翼沐浴在阳光下散发金色光芒,盘旋滑翔着掠过潼关上空。
“秃鹫,秃鹫来了,大帅在行军!”
他们不需要高级将领指挥、不需要组织、不需要调动、不需要转移。
城破的第一时间,散兵游勇便各据城内屋舍宅院,有体力的旗军上房对射,没体力的就抱着杆火枪蹲在屋子里,盯着门口,随时准备打死冲进来的第一个人。
没人进来也无所谓,反正时日无多,等死而已。
而在街道转角,时不时就有五六骑、七八骑持矛突阵,骑兵有时会被火枪打落,也不乏有勇士突入阵中胡砍乱踩。
总之,潼关卫旗军在努力寻找一个体面的投胎之法。
发着高烧的魏迁儿的初一进城,就听说前锋在各处街角被明军突击、各处屋舍被明军放冷枪,让本就虚弱无力的他更加烦躁:“城墙都拿下了,还能叫他欺负了?”
“把城墙上炮口倒转,对向城内,见人就打。”
“别跟他们一个屋子一个屋子争,感觉有人就先拿手里东西往里面丢,炸了再说。”
“抓紧时间,把所有会动的都宰了!”
这个大营自从向潼关发兵,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留在世上的时间屈指可数。
刘承宗精心编制的笼头坠地,四千余营兵挣脱枷锁,再没那么多禁忌。
随着魏迁儿下令,很快各式火炮在城墙上响起,向城内军民居所轰出大小不一的实心铁弹、散子甚至开花弹。
这都是明军留在城上的守城器具,从打开花弹的碗口炮到射实心铁弹的将军炮,还有散子、实弹混装发射的佛朗机炮,一时间在城头打得炮声不绝于耳。
铁弹如锤,将一面面砖墙砸穿。
散子如霰,穿墙破窗,将门窗撕成碎片。
甚至就连前线步兵,每个小队都带了几颗飞礞炮弹,遇上察觉危险的屋子,就先往里头灌两颗炮弹。
还真别说,飞礞炮用的时候并不算很好用的兵器,两次点火增加了意外情况,同时射程较远也更容易磕灭炮弹的信管,导致熄火。
但是在街巷这种特殊地形,直接把炮弹丢进宅院,反而意外地好用。
易用性很好,杀伤力更可观。
进入潼关的两个时辰后,卫衙方向传出巨大的爆炸声。
魏迁儿在西城墙的城门楼上都能看见爆炸荡起的烟尘。
很快,在街道间奔波穿行的传令兵便向其回报,明军指挥使张尔猷阵中被毙。
当大营军兵在潼关自西向东推进,即将进攻卫衙的时候,张尔猷率四十余骑在小路冲突数次。
这是个货真价实的猛将,尽管染病后身体状态不佳,却仍能披甲骑马驰射、挥刀乱砍,单是在他手上死伤的军兵便有十六人之多。
相应的是其部骑兵也被打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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