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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睁看着灾难迫近的自己，这个仅有十几岁的女孩却没有放弃，而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试图扭转这一切。

    虽然语气还算平静，但格林的声音已经明显开始发抖了，似乎在承受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压力或痛苦。即便如此，她也并未流露出就此停止的意愿：

    “何以外物外生、朝彻见独，杀生不死、生生不生？”

    听着听着，海德拉突然感受到了某种违和，这则咒语的用词习惯和语言结构明显与召唤普洛奈亚或以太瑞尔的段落完全不一样。他直觉上是想阻止格林的，然而就在他准备做出实际行动时，前方突如其来的强烈冲击波将海德拉一巴掌糊在背后的护栏上，只有格林仍旧钉在原地。

    她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到了，即使海德拉就在旁边，也需要非常非常努力才能感应到对方发出的短促音节：

    “谁无不将？谁无不迎？谁无不毁？谁无不成？谁无古今？不死不生？”

    格林的指甲和头发以极快的速度脱落分解，如流体般溶解的皮肤被一片片吹飞，很快就完全变成了一个血葫芦。即使如此，格林也依旧死死地捧着那本祭司之书。她回头看向萨图斯大部队撤离的方向，又低头看了一眼安置了族人的宫殿，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又重新坚定下来：

    “疑始？疑始，难知？难知！”

    吟唱结束的瞬间，她浑身血肉瞬间化作齑粉被吹散在半空中，一堆干净的白骨哗啦一声散落在地。与此同时，海德拉深藏在红石里的意识似乎听到了“崆”的一声，竟然直接从精神层面体会到某种被震聋的眩晕和恶心，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极强的吸力。

    这也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连“存在的信息”都会被抽走的分裂感。

    在意识被反复撕碎研磨的痛苦中，海德拉看到了一片极致混乱的色彩，这些色彩毫无规律地缠绕运动，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融为一体，变成一片死一般的漆黑。在这漆黑之中，海德拉奇迹般观测到了他本不可能感知到的东西——那就是漆黑中的一团“暗”。

    当然，也可能并不是“暗”，只是它分明没有形态，存在感却强大到让人难以忽视。

    此时，海德拉几乎失去活跃能力的意识进行了一次毫无根据的主观判断：他认为那应该是一条手或者触须，虽然它具体是什么并不重要。那事物缓缓伸到格林白骨散落的位置，将那里的物质尽数收走。在格林的残骸与祭司之书完全被此物吞噬的瞬间，海德拉终于重新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意识回归红石之中。

    很明显，格林向未知的神明使用了献祭魔法。从她临死前的目光表现来看，这个女孩大概率是想保护这里的族人、并且帮身后的大部队争取时间。

    然而很快又令海德拉感到绝望的是，前方的地裂和爆炸并没有结束，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朝这里蔓延。

    在绝对的毁灭力量面前，人能做到的抵抗是如此有限，即使借助神的力量，也难以撼动最终的结果。他们甚至还不知道这种恐怖的灾难究竟从何而起、为何发生，仿佛从目睹“它”的那一刻起，就已被判下死刑。

    海德拉闭上眼睛，他本应感到恐惧或愤怒的。对全然未知的未来感到恐惧、对那神灵收取祭品却毫无作为而感到愤怒，但当充满死亡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的那一刻，他却只觉得难过。

    为这渺小的、平庸的、天真的、苦弱的……

    为那可敬的、可笑的、可悲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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