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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餐盘,餐巾和银色餐具将桌沿铺满。他们的肢体像提线木偶般摆动着,整齐划一,仿佛备餐过程是某种诡异的仪式舞蹈。 瑞文一眼就看见了位于餐厅一侧的一排陈列柜,他的《女巫之书》就在里面,和那只囚困着“漂流瓶号”的玻璃瓶相邻! 玻璃瓶内,“漂流瓶号”依旧航行在金黄色的朗姆酒海上,一盏小小的船灯闪烁着微光。齐格飞先生同样注意到了这些藏品,但他只是略微瞄了一眼,并没有对它们展现出过多的兴趣。 幸亏去的是他,瑞文庆幸地想。 如果换做自己,此时此刻估计已经不顾形象地贴到玻璃上去了。那本书和自己之间的共鸣越来越强烈,不知道和自己身上的微小异变有没有关系,它的呼唤此刻几乎已经不可忽略了! 待宾客全部入席就坐,前汤立刻就送了上来。那是一道蓝如墨汁的浓汤,漂浮着一朵朵金色油花。 仔细一看,那蓝色竟是漂浮在汤水内的固体!那是一缕缕头发丝般的蓝色细丝,在滚烫的汤汁中不停游动着。 “这是虚海鲛鲨的背鳍!”宝华利夫人不由得用手帕轻掩了一下嘴巴,难掩喜色。 “它有个别名叫‘美人鱼的头发’,又好看又鲜美,我自从上次品尝过后一直记挂着它的滋味!” 这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鱼翅,瑞文心底暗想。那一缕缕背鳍纤维似乎不仅仅是在随热气而旋转飘游。它们在动!似乎想要从碗里游出去! “摩斯港以北每年只有一次捕鲨季,那是鲨鱼们集体交配的季节。怀孕母鲨的游动速度会显著下降,易于捕捉。她们在被砍去背鳍,胸鳍和背鳍后会直接放归海水,因为其余部分并不适合食用。有趣的是,她们依旧活着,而她们的被砍下的鳍依旧会试图帮助她们游回深海。看,这条母鲨还活着呢!” 宝华利夫人指着碗内游动的蓝色“发丝”,丝毫未察觉齐格飞先生脸上的厌恶。 第二道菜是一道鸽子血。暗红的鲜血依旧是流动的,上方点缀着香草和粗盐。 “这道佳肴的原料是一百只活鸽子的血,通过割开鸽子的腋下放血,让她们再也无法飞翔,然后将鸽子血与罂粟粉,绿色香料和粗盐混合,不经加热,直接饮用。” 齐格飞先生不动声色地像其他宾客般捧起盛装鸽子血的银碗,浅抿一口,眉头皱得更深。 一道拔丝蝾螈接在了鸽子血的后面,是最后一道开胃前菜。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裹满滚烫糖浆的蝾螈串不是碳烤的,而是活生生的!一根铁签从这些剥皮爬行动物的下巴刺入,从头顶穿出,它们依旧转动着豆大的眼睛,在即将开始凝固的糖浆中拼命挣扎着。 “一般人吃烤蝾螈,是因为他们没有吃活蝾螈的条件。” 宝华利夫人喜滋滋地拿起一串拔丝蝾螈,连肉带骨咬得粉碎,嘴里尽是血和糖浆。一条蝾螈尾巴在她的舌头上拼命摆动着,她朝齐格飞先生张开嘴巴,展示那乱动的小东西。 “看呐,多么旺盛的生命力!真希望我老了之后也能这么有活力。” 这已经不能算是猎奇了......瑞文心中暗犯恶心。 在他的记忆中,人类世界里似乎也有活章鱼,生猴脑等菜肴,但那都是某种特定文化演变百年千年而来的传统。 奥贝伦的历史不过百年,当然积累不起这些骇人的传统。因此,餐桌上的菜肴全都是为残忍而残忍,食客们极其享受这种吃活食,吞活肉的过程! 前菜过后,作为头道主菜的苹果烤乳猪被端上了餐桌。 总算有道看起来正常点的东西了,瑞文心想。 可他随即发现那烤得半生不熟。不,岂止没熟?那头嘴里塞着苹果的猪还有气,鼻孔正在发出哼哼的声音! “怎么了,斯帕德先生?感觉你有些不太舒服。” 嘶! 随着一道道菜品的呈现,瑞文发现齐格飞先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在生前被填入大量藜麦,豌豆和香料,连同这些半消化食物一同摘下煨烂的鹅胃袋。 一种会在临终前发出婴孩尖叫的紫色大牡蛎被架在蜡烛的明火上慢慢烤熟,裙边上的眼睛被油花烫得焦黄。 到后来,侍者们居然用金边大车推来一头被麻倒的小母牛,就像泰萨斯火车站旁的肉贩子一样,将腰肉和里脊肉片给宾客,然后又将鲜血淋漓的牛犊给推了出去。 ...... 自己还能强忍住恶心,但这场几乎泯灭人性的宴会对齐格飞先生来说简直是场折磨! “斯帕德先生?要我帮你叫府里的医生吗?” 突然,瑞文发现齐格飞先生的身躯顿了一下,像是遭受了无形的电击,然后,他直了直身子,若无其事地切下一块烤猪肉,送入口中。 “不,卡罗琳娜夫人,我没事。” 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齐格飞先生的突然转变,瑞文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紧接着,他猛然倒吸一气。 卡罗琳娜?那是宝华利夫人的姓氏吗? 齐格飞先生是怎么知道她姓什么的?由始至终,自己和对方都没在他面前提及过!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