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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亮了起来。麦西坎区所有的电视机都亮了起来!新德市所有的电视机都亮了起来! 海浪在地平线的远处翻涌着,一排接一排,无数名身穿工厂制服,破烂布衣,乃至不着一丝的男女跪在沙地上,一排排枪口抵着他们的后脑勺。 “噢,青天啊......”格丽默女士捂了捂嘴。 “这可不是特别吉利啊!” 黑兹太太试着关掉电视,和新德市成千上万的尝试者般,她徒劳无功。屏幕一闪,画面切换到了一名在海滨吹风的青色女人。她头戴一顶富黑斯雷夫群岛特色的宽边草帽,身穿轻薄纱裙,在她身后,沙滩被密密麻麻的小点填满。 “‘群青’......” “是‘群青’......”宾客们纷纷私语。 “群青”?她就是“群青”? 那名女性的牙齿颜色很深,显然并非一口白牙,头发的颜色和牙齿深浅一致,在黑白画面中呈同一种色彩,同样的颜色还占据了她的舌头,指甲和眼珠。 倘若电视画面出现色彩,它们必然都是浓郁到了极点的群青! “无需惊慌。” “群青”随和地弯起了嘴角。 “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这是全新德市人人有份的佳节礼物。” “新德市将变得更好。”她继续开口,语气就像一位天真烂漫的女学生。 “人人生而平等,拥有相同的社会权益......” 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枪响,第一排人倒下了。 “男女皆可生存,皆可工作,皆可活出自我价值......” 砰!第二排人的头颅开了个碗大的口子。 “每个人都能有梦想,且都有实现的机会......” 砰! “任何政见者都可成为议会候选人......” 砰! “每位市民都有一票选举权,而长屋人等少数族裔亦拥有半票......” 砰! “每位孩童都可接受教育......” 砰! “没有饥饿,没有炎热......” 砰! “只要努力奋斗,人人都能在这片人类的繁荣乐土上活出属于自己的新德市之梦!” 砰!砰!砰!砰!砰! 沙滩上的黑点像被一只只捏死的臭虫般化作墨点。随着最后一排人倒下,有人在院子内发出了惊呼。所有人都跑了出去,抬头看向头顶的青色天空。 在那一瞬间,绝大多数新德市人都在仰望星空。 钻石般的星辰铺满了天空,银河像随意泼洒的牛奶般流淌着。下一秒,厚重的云层遮挡了繁星,凉爽的风吹动了树叶,又过了一会,亮晶晶的雪花从天而降。 “噢,它是冰的!”黑兹太太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惊呼道: “就像冰箱里的霜从天而降了一样!” 一片六角形的轻薄冰晶飘到了瑞文的鼻尖上,迅速融化成雪水,让他全身一麻,打了个冷颤。 真的是雪!他还从没见过下雪呢! 纷飞大雪瞬间在地上铺了一小层。一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矜持和礼仪,纷纷扑入冰天雪地,用手,用嘴感受冰凉的雪花,大口吃雪,在雪地中打滚,白雪为他们穿上了一层厚厚的冰棉袄。 瑞文依旧停留在原地,双目凝视着繁星之上。 他看见了成千上万哀嚎,哭泣,叹息的灵魂,在那片虚假的天空上打着转,被吸入旋涡中心,面孔逐渐破碎,化为漫天雪白。 四万个灵魂被献祭给了天空,换来了一场冰凉大雪。
“金!” 瑞文拉出一根“无形之锋”,将门锁一分为二,直接破门而入,把小伙子给拖到了床上。 “趴着,别让血呛进气管,待在那别动,我马上就回来!” 金的一根指头上闪过一抹银光。瑞文没有细看,回房找出了人皮网,将小伙子近可见骨的脑袋包得严严实实。 数秒后,他一把掀掉黑网,金的脑袋上重新长出了五官和头发,两颗新生的眼珠剧烈转动着,牙关一刻不停地打着颤。 “刚才发生了什么?你看见了什么?” “不,不,不!......瑞文先生,请坚持住......” 对方下意识地扑了出去,身躯重重摔到地上,拼命爬向屋内的那面落地镜,嘴里发出支离破碎的呻吟。 “别靠近那面镜子!” 瑞文用“决斗之舞”绑住小伙子,一个箭步来到了镜子前,却没在镜中看见任何异象。 “瑞文先生!瑞文先生!”金挣扎着,向空无一物的镜子伸出手,仿佛真正的瑞文不在屋内而在镜中。 “清醒点!”瑞文揪住小伙子的衣领,用丝线将他硬拽出了房间。 “我人在这!不在那!你听到了没有?” 他将金丢进空出来的那间卧房,转身进门,端详起了那面依旧空无一物的落地镜。 造成异常的很有可能就是这面镜子!它一开始就存在于这个房间内部,是家装的一部分。 瑞文在细细打量着镜子边框上的花纹,试图找出带来诅咒的仪式符号,却一无所获。 他在手表表盘上绘画出仪式符号,透过玻璃观察起了镜子和屋内的其他物件,发现一点神秘痕迹都没有,眼前只是一面刻着徽记的普通镜子。 “可这说不通啊?为什么金会觉得我在镜子里?他为什么出现了比我更加严重的歇斯底里症状?” “金,在我搞清楚那面镜子的猫腻之前,你先睡这个房间。” 瑞文把门关严,靠在门板上,盯着小伙子的眼睛。 “好了,你现在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了吗?” 金摇了摇头,紧闭嘴巴,全身打抖,任凭瑞文怎么问也不肯开口。瑞文叹了口气,搬了张椅子坐下,耐心地继续发问。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抓自己的脸?你怎么会觉得我在那面镜子里?不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简单描述一下过程就好。” “我不能告诉您。”金依旧拒绝回答,牙关咬得紧紧的。 “求您别问了,瑞文先生。我不能告诉您,不然......” “不然会怎样?”瑞文心中隐约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算了,既然你觉得不能说,那我也就不强迫你,前提是问题不会继续恶化下去。” 他用湿布仔细地擦净了对方身上的血迹,默默地守在了旁边,直至双方都按捺不住睡意。 翌日,他把那面落地镜给搬了出来,镜面靠墙,锁在了书房里,又在镜面上画了几个仪式符号。 “先这么镇着吧......让金和它脱离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好转的迹象。” 正当他盘算着该去哪家餐馆购买午餐时,金就从房间里冒了出来。 “你好了?”瑞文挑了挑眉毛。他怀疑对方昨天只听进了自己的最后半句话。 “嗯,抱歉让您担心了,瑞文先生。我不会再搞混调料了。” “行了,回去歇着,这里用不着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回去!” 瑞文把小伙子赶回房间,继续守了半天,全程一言不发。一直到胃袋实在闹得慌的时候,他才把金放下楼去,在厨房门口盯着对方摆弄厨具,随时准备冲进去救急。 直到一盘调味鲜美,火候恰到好处的松茸肉卷上桌后,他才暂时放下了心头大石。 “看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了,但这件事实在过于蹊跷,不会是那名叫欧若丝的女士搞的鬼吧......不,金的异状早在之前就有了,可那面镜子上却没有任何神秘残留物。如果不是诅咒,那又会是什么搞的鬼?那枚突然出现的银戒又是怎么回事......” “总之,决不能让他再碰那面镜子了。”他睡前又去查看了一下书房的门锁,确保没有外人能够进去,也没有东西能从里面跑出来。 叮~ 一阵风吹过阿尔伯克街,佳节树上的几百只小铃铛先后晃动起来,预示着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的结束。 ............ “佳节快乐!” 盛满冰镇潘趣酒的高脚杯聚在一起,叮咚作响。黑兹太太请来了自己能够邀请的所有人,除了部分需要出席其他佳节聚会,或者有其他安排的人之外,大多数人都到齐了。 “敬,新德市!” “敬,新邻居!” 要是气温没那么热的话,这个圣诞节就圆满了,瑞文心想。 “我太太最近受你关照了。” 黑兹太太的丈夫和瑞文礼节性地握了握手。他的脸和五官都方方正正,是张真正意义的扑克脸。据黑兹太太所说,他曾经也是个幽默风趣的人,但政界纷杂让他不得不时刻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久而久之,那张严肃面具就僵在了脸上,再也摘不下来了。 “我先生正准备争取最后一次连任。”黑兹太太抱着小多罗莉丝,脸上洋溢着幸福。 “如果成功了,他就再多工作几年。如果没能成功,他就立刻回来陪伴我们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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