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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反手用“无形之锋”削下对方一大块甲壳。 巨螯的阴影再度覆盖了他的身躯,逐渐缩短,石笋暴突,根根都有他的躯干一半长。 你一螯,我一刀,“食指”的力量是相当单纯的蛮力,事情最终只会演变成这种打仗游戏般单纯的样子。 问题在于,自己一定会先没命...... 铛! 金的眼前忽然一黑,巨螯被在眼前挡了下来。 漆黑的背影拦在了他的身前,一把黑色镰刀插进了珊瑚骨的缝隙间,死死卡住,竟让对方动弹不得! “啊......啊!瑞......” “好了,后退。你做的足够了,金。”瑞文的身形轮廓极不稳定,衣摆和头发时而蒸腾成黑雾,时而融化为沥青,身上披挂着如夜的黑布,边缘犹如无数舞蹈的指尖。 黑血凝结而成的镰刀迅速开始变形,化作无数条流动的血丝,钻入珊瑚骨的“烟囱”内部,绞死珊瑚虫和其他血河生物,以不可思议的力量撬动甲壳。 波洛伯的另一只巨螯冒着滚滚红烟自侧面袭来,烧红的石笋根根竖起,瑞文的身形却忽然凭空隐没,同一下心跳间,“蚀日的狼影”在失去平衡的“食指”正上方撕开一道空间裂隙,一根血矛直直投下,矛尖准确命中了那片被金削开的甲壳! 在刺入皮肉的瞬间,鲜血再度变形,渗入血管,由内部穿透了波洛伯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撞碎了每一块甲壳! 黑血在瑞文手中重新凝结成镰刀,嘶嘶鸣叫,珊瑚骨骼轰然崩落,珊瑚虫们瘫软下来,溶解成清澈的汁水。 “啊......啊!” 金跪坐在血泊中,目不转睛地盯着瑞文先生的双手。 “啊,您终于来了!您终于......来了!” 他的献祭得到了回应! 瑞文垂下眼帘,弧刃直指摔在地上的“食指”——一位比常人还要矮上一个头的花发中年人。 “抱歉,金,这耗了我不少时间,还有其他代价......”他低头看向镰刀的彼端。 只一个眨眼的工夫,波洛伯就咽气了,无声无息,珊瑚骨碎片粘在他赤裸的皮肤之上。 船上的人散落甲板,自瞭望台坠落,先前还在挣扎灭火的人用枪支打穿了彼此的眉心,直直倒在地上。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仓库,餐馆,街道,住房......方圆数百米内已不剩下一个活人。 就仿佛,“祂”亲临此地的每一次呼吸,都要以鲜活的灵魂为代价! “他们都想起我来了......所有人,整座城市,‘消失的第三者’已经没法再继续掩盖我的存在,他们全都会记起来。” 瑞文解下身上的黑布,盖在了金不停蠕动的躯体之上,嘴唇蠕动,看着黑布之下的轮廓逐渐恢复人形,伸手合上了他外翻的肋骨笼。 金忽然伸出双手,死死地钳住了瑞文的右手手腕。 然后,低头用力地咬了一口! “啊......啊啊!”他的门牙磕到了骨头上,嘴角流下了墨汁般的黑线。又是贪婪的几口下去。 祂是存在的,存在的!看得见!摸得着!咬得到!就连鸟儿们都能看清! 风魔鸟们大叫着远离了两人,拼命地飞,直到身影完全消失不见。 “我们走。”瑞文甩了甩手,把金给拽了起来,手腕上的黑血混进了鲜血之中。 “调查结束了,接下来会是面对面的挑战。” “啊,去哪?”金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仿佛还在做梦一般。 “一个我一旦被人们回想起来就必然要去的地方,所有线索的朝向,隐藏真相的目的地。”瑞文回答道: “市政厅。” 河面上,蔻蔻蒂调转船头,朝着血河的下游飞快地逃离。 她看清了自己主人刚才咬的是什么,那东西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原地! 不,那不是“什么东西”能形容的!她从那怪物的身上感受到了与星骸女神几乎同等的压迫感,只是被压缩成了足以让人类肉眼理解的体积。 一个又黑,又大,疮疖遍布,浑身流淌着沥青的,梦魇!
神应该是怎样的,金毫无概念。 他只知道扔给自己一串钥匙的是神。他只知道收自己一张两百烈洋钞票,却反过来赐予自己十倍回报的是神。他只知道收留自己的是神。他只知道教导自己的是神。他只知道把自己视作家人的是神。他只知道为他牺牲性命的也是神。 他只知道,神最爱吃他做的甜派。 对了,还有,他的神希望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力量。 刷! 丝线抛向平台上的“木偶”。金强忍心脏与肺腔暴露在外的剧痛,抓住机会,向“食指”的甲壳挥下“无形之锋”。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坚不可摧的珊瑚骨裂开了一道整齐的缝隙,其中一块甲壳直接分成了两半! 我做到了! 我做到了! 爆炸声冷不防地钻入了金的耳膜深处。一枚中小口径舰炮弹冲破了风魔鸟的阻截,在高温环带中提前爆炸,冲力直接将金震飞数米,后背着地,外翻的肋骨接连折断,两根骨刺斜插进了右侧肺叶! 码头边上的舰船冒着浓烟,其中两艘开始进水。一双双浑浊的鱼眼耷在船边上,船工们的手指上生出了狰狞的蹼。 瑞文先生的表情很阴沉。 为什么?他们不合您胃口吗? 金有些心慌,他想起瑞文先生并不喜欢鱼腥味。 教团里有很多年轻女人和孩子......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鲜血随即自口鼻涌出。 “你是来找死的,小子。我是字面意思,没有任何贬义。”波洛伯的甲壳中再度喷出红烟。“烟囱”一根接一根地向外凸出,就像坚硬的石笋,末端烧成了亮橘色。 “我可以帮你。我很擅长帮助别人。” 一根两米多长的珊瑚骨扬了起来,就像螃蟹的巨螯,但可不像蟹螯一般笨重。 金不确定发生了什么。环绕周身的光带像炙热的火山般烤干袭来的泥浪,卷席的丝藻。 然后他反应了过来,抛出丝线,试图逃回平台上。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右腿已经粉碎成了肉泥和骨渣。 一切都发生在痛觉神经觉察异样之前。 他摔了下来,却并未落地,另一条腿被死死卡进了龙骨珊瑚的缝隙内,发出了清脆的咬合声。 下一秒,他已置身半空,身下是汹涌红浪。浪尖吻上他残破的腿骨,留下滑腻的黑鳞。 深水之下,成团丝藻正虎视眈眈。 金立刻让自背部涌出的鲜血包裹全身,形成隔绝河水的晶膜,肺叶在落入波涛的瞬间放声哀嚎。 巨浪直接涌上了岸,冲向货车和仓库。最先遭殃的是“英雄”罗德,诅咒立刻让他的半边身体爬满鳞片。他大骂一声,向远处的一座货仓屋顶甩出了血肉鱼钩——那显然算不上是“收获”。 瞬间,他变成惨绿色的皮肉脱落下来,被作为代价完全割舍,他本人借助鱼线的拉力一跃跳至屋顶,躲过了比他高出两个头的下一波巨浪。 金的身躯重重砸入血河河面。向上抛出丝线,挂住了一双将沉之船的栏杆,又自红黑波涛中跃起,抓起船上畸变为半鱼的尸体,朝着“食指”波洛伯甩了过去,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挥动起了巨螯。 这次,他清楚看见了。 栖息在珊瑚骨“烟囱”中的众多珊瑚虫合力抬起了一片片甲壳,拔出了它们扎在多孔钙岩上的根。 那是一把又一把比本体长出两倍的尖牙! 啪! 他撞上了炮管,摔在倾斜的甲板上,滚到边缘,拖出一条血痕。一眨眼的工夫,那些被丢出去的尸体全都不见了。 “嘶......” 一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钢头鱼叉就这么直直插进了他的后背,叉头在热力中滋滋作响。投掷者显然想瞄准夹在肺叶间的心脏,却落了空。 “血鹰”第三次嚎叫了起来,仿佛一颗巨大的空气弹,瞬间震飞了身边所有未经固定的事物,那倒霉的船员被一根木刺穿过喉咙,死死钉在了瞭望台的柱子上,一命呜呼。 每这么重复一次,胸腔内部的器官就离衰亡更进一步。 金将十指抠进甲板的裂缝,踉跄着爬行了几步,躲至船舱入口的另一边寻求掩护。他得争取时间修复断腿,至少得把膝盖复原。 咕噜,咕噜! 压根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数十条拧在一起的藻带腕足一般涌上了甲板,黑色泥浆随之而至,无数细小生物开始啃咬船底,让河水涌入船舱。 金身上的热力同样加速了死亡的到来。大船发出了临终的吱呀声,火焰开始在甲板上乱窜,游蛇般爬向燃料舱。 ——船沉之前,他会先被爆炸轰成碎片! 危在旦夕之际,金揭下身上的丝网,将它们用力掷向了袭来的藻丝。甩出丝线,引体向上,双臂牢牢攀住了瞭望台的金属护栏,立刻有舰炮朝他开火。 两根粗壮的帆索冷不防缠上了炮管,将它们生生转了个向,炮弹在血河河面上激起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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