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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都是被丛刃骗了过去。
以至于当他低头看见心口与神魂之上的剑伤那一刻,都是产生了一种茫然的情绪。
陈云溪已经缓缓走到了崖边。
一些风雪开始从他的心口开始迸发,像是白色的血一样,开始向着人间喷涌着。
“这一剑在我陈云溪心底,已经远甚于青衣师伯之剑
。”
陈云溪转回头来,看着那个端坐在高崖之上的白衣剑修,微微笑着,抬手指天。
“我都没有想过,你们真的能够杀死我。死在这一剑下......”
白发剑修虚执剑礼。
“幸甚至哉。”
高崖雪风吹过,这个在岁月里行走了一千年,对于当今人间而言,近乎无敌的剑修,便这样被风吹落高崖而去。
直至粉身碎骨。
丛刃默然地看着那一幕,转回头来,却发现神河一直在安静地看着自己。
二人对视良久,丛刃却是轻声笑了起来。
“师兄在看什么?”
神河转过头去,看着那一行延续到崖边的脚印,平静地说道:“师弟还有一剑吗?”
丛刃笑着站了起来,在崖上积雪里缓缓走着。
“没有了,人间一线,不止杀死了他,也彻底杀死了我。”
他看向了跪伏在那里的张小鱼,轻声说道:“若是他学不会.....”
“这便是人间绝响了。”
“所以师兄担心什么呢?”
丛刃最后叹息了一声,回头看着神河。
“师兄想去看,那便去吧,师弟.....”
“先行一步。”
白衣剑修回过头去,停在了那里,而后被崖风吹散。
自此人间不闻音讯。
神河默然地低下头来,什么也没有说。
一直过了很久,张小鱼才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向着神河而来,却是与他擦身而过,径直抱起了少年的头颅——这一次,神河却是没有再拦他。
于是那条挣扎的
鱼抱着少年的头颅走到了崖边,怒吼了一声,举起手来,砸了下去。
同样的。
直到粉身碎骨。
有风吹来。
张小鱼沉默地站在崖边,好似听见了一些风吹桃花,开满山崖的声音。
满崖风雪渐渐止息。
那种迸开裂纹的声音依旧在持续着。
但陈云溪依旧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
至此,那种风声才终于缓缓落入了张小鱼的耳中。
那些世人肉眼不可见的东西,反而在那些风声的轮廓里,极为清楚。
那一剑不见起势,贯穿那个白发剑修而去,一直向后而去,亦没有终止。
“因果剑之下的人间一线,确实天下无不可死之人。”
陈云溪的声音很是惊叹地响起。
这个白发剑修眯起了眼睛。
“但人间一线这么长的起手式,你又是如何做到掩盖的?”
丛刃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柄剑,那是张小鱼的山河剑,方寸身承神河一式磨剑崖绝学,都近乎崩折,自然不用说这柄剑。
当这个白衣剑修低下头来的时候,那柄剑便已经碎得只剩下一个剑柄了。
“我在山崖之上折桃花的时候.....”
丛刃转头看向了那只落在了高崖积雪之中的桃花,轻声说道:“这一剑便开始了。”
陈云溪轻声说道:“但这一剑,并没有落在崖上。”
丛刃微微笑着。
“高崖之上,前辈面前,我哪有出剑的机会呢?所以那一剑,依旧是落在了岁月里。前辈如果想不起来的话,不妨好好想一想,究竟在什么时候,前辈步履蹒跚,前辈跌跌撞撞,前辈无暇他顾。”
跪在风雪里的张小鱼好像明白了什么,骤然回头看向人间北方。
有些很是凄苦悠远的声音,从那些
海风里悠悠而来。
何由青山笑我,原是人间吹角。
这是清角城名字的由来。
于是他好像再次回到了那个夜晚。
自己在城中见过了乐朝天,二人不欢而散,而此后,自己第一次真切地见到了陈云溪。
仿佛是记忆里的故事出现了谬误一般。
在那个夜色平和的溪畔。
自己却很是清楚的听见了一声剑出鞘的声音。
.......
明月碎了满溪。
神魂近乎被斩开的陈云溪静静地捧剑站在溪畔。
那些白发垂落着,像极了人间十月,高崖之上纷纷坠落的风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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