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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岛至此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一剑会刺空而去。
故事要从公子无悲踏入某条巷子与某个叫白风雨的人身影重叠开始讲起。
但是南岛并不知道那些故事。
所以他只是怔怔的看着巫袍之下那具布满孔洞的身体。
连花无喜的那句话都忽略了过去。
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南岛捡起落回身前的那柄鹦鹉洲,挣扎着站了起来,在这处青山的山道之上继续向前跑去。
花无喜静静的看着南岛仓皇离去的背影。
却是在想着一个问题。
所以这种戏耍一般的追杀,到底是谁和谁学的?
山风止息,巫袍落了下来,花无喜踩着山道湿漉漉的落叶,继续向前而去。
......
丛心坐在桥边护栏上,看着桃花晃着腿。
四月的这场雨没有落进一池之中。
人间其实很久以前并没有这种装逼的做法。
直到有人发现磨剑崖之上的浊剑台,人间一切风雨寒雪都不可入,世人才知道,原来修行还可以拿来这样做。
那是大道才始出现一千年的时候,人们还在想着大道可以有多高的时候,磨剑崖的那个人已经高到不想再高,于是便开始拒绝人间风雨的打扰。
这种极其装逼的做法后来被人间剑宗学了过来。
于是这座溪桥边,如果那个睡觉的人不想见风雨,于是风雨便不可入。
毕竟这里是睡觉的地方。
所以那些桃花很是安逸地纷飞在四月的微风中。
丛心抬头看了很久,又低下头看着溪中正在恢复伤势的张小鱼。
“你先前在看什么?”
张小鱼从清溪流水中抬起头来,沉默了少许,说道:“我有一个师弟正在被人追杀。”
南岛当然不是剑宗的人。
只是当初从张小鱼主动要他叫自己师兄的时候,一直到往后的那些故事里,张小鱼似乎也确实默认了南岛就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小师弟。
就和正在为怎么当宗主而愁眉苦脸的小少年胡芦一样。
丛心似乎明白了是谁,看向了那株桃树之下的桃花堆中。
可惜当初那朵被埋下去的干枯的桃花已经不见了踪影,也许已经腐烂了,化作了泥土与养料,而后重新开在了桃树之上。
丛心看了一阵,而后缓缓说道:“你不管吗?”
张小鱼看着膝头那柄空空的剑鞘,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管。”
“为什么?”丛心很是好奇。
张小鱼抬头看向人间,园林树木遮蔽了一切视野,桃花正在纷纷的落着。
“我怕我的剑回来。”
丛心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又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为什么?”
张小鱼沉默了下来,想着不久之前还在苏广的客栈里写下的那本日记。
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了。
但是他不想说。
因为他真的将南岛当成了自己的师弟。
“没有为什么。”张小鱼平静地说道,“故事是这样发展的,那么自然不想见是最好的。”
丛心没有再说什么,抬头看着天空。
远处有细雨,近处有桃花。
也许都是迷离忧伤的画面。
“你与丛刃都是会因果剑的人。”丛心轻声说着,没有去看张小鱼,只是看着天空,好像天空里有些什么分明不可捉摸却被世人奉为圭臬的东西。“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你们都是能够看得见往后的命运的人,不是吗?”
张小鱼轻声说道:“也许是的,但是我离命运太远,也许有无数个三尺。所以我也只能感觉到,我的剑离我很近了。”
丛心依旧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没有再去看张小鱼,也许也是在责怪,为什么当初他要选择这样的路。
她自然是曾经站在南岛身后那个看起来小小的说着桃花真好看的小女孩。
但她也是伴随着人间剑宗过了很多年的人。
她自然能够看得懂很多东西。
但是一如历代宗主的姿态一般。
一切都是懒的。
“如果你离命运二尺九呢?”
在这人间,有人离命运三尺,便已经是被称为离命运的人。
所以是否真的能够有人离命运二尺九?
张小鱼也不知道,但他知道那是什么概念,所以他轻声说道:“那我掉头就走,再不踏足半步。”
溪畔沉寂了下来。
道门自然是极致的唯物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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