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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侍刑讯范滂等人,曾因范滂之康慨大义不忍下手?实在想不出如王常侍这般人物也会有心软之时。可惜如今你不是范滂,而我也不是当年的王常侍。”
他上前几步,打算再加邢罚。
王甫的义子之一,永乐少府王萌见状喝道:“于老者施邢算何手段,可敢施邢于我!”
阳球闻言一笑,转头打量了王萌一眼,“好一个父慈子孝。只是你父子这般恶人,也配谈父慈子孝之事不成!昔年死于你等手下之人,不答应!”
他环顾左右,笑道:“以土窒口,棰杀之。”
…
王萌怒喝道:“你前如我父子门下走狗,如今临事反扑,今日我等所受之事,他日你也当受之。”
阳球闻言只是甩了甩手上的血迹,笑道:“世上鹰犬哪里有好结局?既做此事,当有此悟。只是活着之时能剪除你等这些恶人,已然算是一件难得的痛快之事了。”阑
他一脚将身前的王甫踢出数步,随手抄起一旁的一根刑仗,以刑仗自王甫父子身上一一指过,沉声道:“皆杖杀之!”
………………
牢狱之中,刘备与关羽在摇曳的烛火中缓缓而行。
时有冷风自他们耳旁刮过,即便是他这个无神论者心中也难免要冷上几分。
雒阳建城数百年,此间牢狱之中曾关押过多少犯人,而其中死去之人又有几许?
有多少人真的因罪而死,又有多少是无辜枉死。
只怕谁也分不清了。阑
好在此时跟在他身后的是关羽。
有二爷在,总归是能心安一些。
“云长,此地阴气冲天,不知有几许枉死之人。”刘备叹息一声。
廊道长长,故而显的这声叹息也极为悠长。
“兄长想的太多了些。”关羽言语沉沉,“这世上自来都有不少枉死之人,至于冤假错桉,哪怕再是圣明的天子,也是免不了的。”
刘备点了点头,所谓冤假之桉,哪怕再过百年,再过千年,始终都是脱不掉的。
刑法无情,人心有私。阑
“不错,你我能做之事,无非是尽人事,知天命。”刘备一笑,不再纠结此事。
两人继续朝前走去,一直走到尽头,正是方才阳球所言之地。
此时有狱卒跑来,原来是阳球特意命他前来为刘备打开牢门。
刘备推门而入,狱中颇为潮湿阴暗,还带着发霉的臭味。
段颎身披囚袍,正倚靠着墙壁,盘腿坐在角落里。
此时他正微微抬着头,打量着那自右手侧的墙上的小窗户里斜射进来的几缕日光。
今日有雨,故而那几缕阳光也是稀稀疏疏的看不真切。阑
段颎对二人会来倒是毫不意外,笑道:“来了。比我想的要早了些。”
刘备将手中的酒水放下,坐在段颎对面,关羽站在刘备身后。
段颎借着那几缕日光,打量了一眼刘备的神情,笑道:“不必如此。人之老朽,生死寻常之事耳,不过早晚而已。”
“段公真的不再考虑一二?若是段公改变心意,我自可在外想想法子。”刘备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
要保全段颎确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不过倒也不是无法可想。
“人生暮年,贵在一个知天命。”段颎笑道,“若是再年轻些年岁,即便只有一线希望我都是要搏上一搏的。只是如今年岁日迟,早已没了当年的心气。”
“苦海争渡,不如停岸少歇。”段颎打开刘备来带的酒水,痛快的饮上了几口,“稍稍有些遗憾之事,便是再也喝不得这酒水了,着实可惜。”阑
…
刘备欲言又止。
“玄德以为日后后世之人会对段颎如何评说?”段颎见状后笑道。
“备为当世之人,不知后世会如何谈论。”刘备沉声道。
他口中说着不知,可其实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后世人对段颎的评论。
史书之上,常言其护佑家国破败羌乱,而那些后世之后的读书人,自负读过几本古史而已,自负新奇,故作惊人之语,常以段颎阿附宦官之事,以此非之。
错也不错,只是论人一生之功迹,自不该分开来看。
段颎闻言一笑,“是啊,今日之人如何知道他年之事。如今想来所谓的盖棺定论其实颇有道理。”阑
他喝光了手中的一坛酒水,又拿起另外一坛,笑道:“这次就不分给你了,临走之前总是要喝个痛快。”
“想我段颎一生,自小生在凉州。凉州穷苦之地,玄德即便不曾去过凉州,可也去过并州了,想来不难想出凉州之地的困苦。”
段颎目露回忆之色,“我段家也算是凉州名门,少年之时的日子其实算不得清苦。凉州三明,张奂与我年岁相近,故而彼时多有争胜之意。身处凉州之地,自诩世间英豪,便以为天下虽大也不过如此,能与我争衡之人,唯有张奂而已。”
鉴于大环境如此,
他挥了挥衣袖,驱散窗外溅入的雨水,“只是后来走出凉州,真正的眼观天下,才发觉原来世道远远要比我想象之中的复杂许多。如我与张奂这般人,是斗不过那些朝堂上的公卿的。”
“后来我与张奂在雒阳接连受挫,他退而归之。我依附宦官,或者说依附了天子。”
段颎笑道:“谁都知道,凭借几个区区宦官,真的能掌控一个自小继位,安稳端坐帝位十余年的帝王不成?”
“自然不成。”他笑道,“只是那些士大夫怪不得天子,自然便要怪宦官,宦官做下不少恶事不假,可历代宦官不都是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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