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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个,但是从小到大,云翊仍一直将云晓以皇子之礼相待。
“此事交由我来处理!”云晓没有理会禁卫军统领的话,他以剑指着少年刺客,唤道:“若想见到当今皇帝,就跟我来!”
话音刚落,云晓奋身一跃消失于广场之中;少年刺客先是一愣,随即也相随而去;留下云朔、云翊等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大雨之下。
“加强戒备!”云翊惊觉后,喝声令下。禁卫军得令,纷纷四散而去。
云翊一手策马,向着云朔恭敬地喊道:“太子放心,云翊定会将云晓殿下平安带回。”
云翊言毕,亦策马而去,只留下云朔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
水滴顺着房檐一滴一滴落于地面,在积起的水泽中激起一圈圈涟漪。明德宫的后院,一个身披龙袍的中年男子正静默地注视着雨幕,神情凄楚而沧凉。
——此人便是苍云帝国当今圣上,云煊帝。
雨渐渐停了,只有稀稀沥沥的残余细雨还在飘飘洒洒地落下。大雨之后的朔阳城,烟雨朦胧。
苍云帝国的君王,他如同石化般定定地望着外面的天空,望着天空中渐止的细雨——他已经在此站了几个时辰了,一动未动。
一个人,将记忆沉锁在了十几年前那个沧桑的雨季……十几年前的一场雨,一直在心里下到了如今,满心的苦楚沧桑如雨水般浇铸着残缺的灵魂。那一天,阴沉得让人害怕!刺耳的寒风如同尖锐的利爪,撕扯着大脑,绞杀着灵魂。冰冷的雨将他心中的感情冻结,再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将之击碎,从那一刻起,他的灵魂便失去了光芒,如同在黑海中漂浮的腐木,不知是生?还是死?
一双纤手从后方探来,捋了捋君王身上的袍子。如此动作,将君王从痛苦的回忆中唤了回来。君王似乎知道来者是谁,他并没有回头去看,只是看着地上积起的雨水,沉沉地叹了口气。
来者从后方徐徐转向前面,她一边帮君王整理着仪容,一边轻柔说道:“雨已经停了。”
君王目光看向来者,映入眼眸的是红铃皇后温婉的脸。君王知道,能在他观雨之时,未经召见而来见他之人,只有红铃皇后。
“陛下还在想那些事么?”整理好君王的仪容后,红铃皇后站直身子,向着君王浅笑而问。
君王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眼神又看向了积起的雨水,感慨:“十六个年头了,却还历历在目。这些年,也就只有红铃还能明白我的心思了。”
面对君王的感慨,红铃莞尔一笑,说道:“陛下,一个时辰前,太子来过。”
君王闻言,双眉微蹙,询问:“云朔来此何事?”
在此宫中,即使是太子也与其他人一样,在君王观雨时,若非有万急之事,尽皆不会前来打扰。
红铃目视着君王,她似有所思,稍有沉吟之后,方才言道:“一个时辰前,太子来报,说他在前殿遇上了一个东泽刺客,样貌约莫十六七岁,会使‘虚空防御’,应该是东泽左孤家的人。”
“东泽左孤家?”君王闻言大惊——若当真是东泽左孤家的人潜入了朔阳,那可是急为紧要的军情。
君王显得有些慌乱,再看红铃,她看向君王的眼神中似有他意。
见红铃眼神如此,君王眉头微蹙,略作思量之后,惊乱的神情渐渐复杂。
君王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显得有些激动,向着红铃急切询问:“云朔还说了什么?那东泽刺客现在何处?”
“据说已由云晓引出朔阳,不知去向。”红铃显得犹豫,徐徐说道:“禁卫军统领云翊已经带人去追了。”
“云晓?”君王闻言又是一惊,神色更为复杂,他仿佛不敢相信,惊诧道:“是云晓将左孤家的刺客引出了朔阳?”
红铃微微点头。
略作沉吟,苍云君王微微收紧了下鄂,言道:“不行,此事不容耽误,我得亲自出城,以解我心中疑惑!”
红铃双手挡于前,劝阻:“陛下切莫如此,你乃一国之君,怎能亲自前去?此事虽是陛下心中多年郁结,但也错综复杂,不可贸然行事。此事就暂且先交由云晓去处理吧,陛下可以先在宫中等候,待云晓那边有了结果再作决定不迟。”
红铃苦苦劝谏,君王知其所说在理,却仍有疑虑。君王沉思片刻后,依旧言道:“云晓毕竟还是个孩子,若真是东泽左孤家的刺客,他何以应对?”
“陛下心切了。云晓虽未经战阵,但也有十八岁了,又是剑神弟子,再加上还有云翊少将前去相助。对方纵使真是东泽左孤家的刺客,但也还只是个孩子,定不是他二人的对手。”
红铃一边搀扶君王向室内走去,一边笑颜安抚:“方才我得知此事,便已猜到陛下定然在心,所以我已派菀儿前去寻他二人踪迹了!”
君王在红铃的搀扶下坐下,一番思索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红铃说得是,我是急切了,不想你预先已作安排,真是有劳你了!”
红铃嫣然一笑:“既如此,陛下总该放心了?不如陛下与我对弈一局,以待云晓佳音?”言毕,一副玉石棋盘已由待女奉上。
君王观之笑道:“红铃有心了!既如此,我岂能负你好意,今日旦随红铃安排。”言罢,手执棋子,点子落棋。
与此同时,在君王的脑中,一个声音不停地想起,回荡。
——夜澈!夜澈!
※※※※※※
雨过,风未止。一条羊肠小路上,剑客、刀客,一前一后,相继跑过。小路两侧,乱石嶙峋,荒无人烟。
少年刺客一路从朔阳城追到了郊外,也未能将云晓追上。经过长时间地追赶,少年刺客已然察觉他的速度不如云晓,然而云晓速度虽快,却一直没有跑远,而是始终与少年刺客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难道他真的是要带我去见他们的皇帝?”
少年刺客一边追着,一边犯着嘀咕。
少年刺客心里清楚,云晓如此行径显然是在引诱他,只是令他感到惶惶不安的是,他不知道云晓究竟是真要带他去见苍云帝国的皇帝,还是另有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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