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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现在脑海中的文字是希伯来文。 瑞文并未深入研究过这种文字,但他知道它们象征着神秘力量的钥匙。 在文字完全成形之际,一种古怪的本能驱使着他作出了行动,将它们给念诵了出来! “伊啊-伊啊! 希拉-塔门-得拉哈-索!” 无数丝线在他念诵完毕的瞬间交织着出现,编织成了一道银色的巨网! 那是属于“祂”的力量! 扰乱。 瑞文在心中默念,利用篡改“遮蔽”的能力将这份崭新的力量放大,右拳一握,成千上万条丝线就朝着那黑影的方向反扑了过去! “哥,你在里面搞什么呢,这么大动静?” 在黑影和丝线交错的那一瞬间,书本和纸张轰然倒塌!瑞文在同一时间篡改“遮蔽”,消除了所有的声音,扯动丝线,竟将那影子牢牢缚住! “唔!” 然而,他立刻察觉到了一丝来自脑海深处的异样。 丝线和他脑子里的记忆交错,竟开始纠缠,交织起来! 最终的融合开始了!他能感觉到,属于自己的记忆和意识正在消失,变成别的存在的一部分! “嘶......怎么偏偏是在这么个时候?” 幸运的是,融合的速度并不算快。瑞文勉强维持着属于自己的意识,将目光投向黑暗中的影子。 丝线只勉强束缚了黑影一瞬间,随后就彻底分崩离析! 持枪的黑影在墙面上顿了顿,显然没料到对方竟然能够出手反击。 但这份迟疑没有持续太久,祂举起了枪,准备再度开火。 瑞雪却在此时推门走了进来,打开灯,看见满地书本,皱起了眉头。 “哥?啧,我说怎么回事呢,原来是撞翻大部头山峰了。叫你平时收拾不收......” 瑞文的目光在看见瑞雪时一滞。 他清楚地看见了对方身侧散落着的白色羽毛! 瑞雪的身后重叠着另外一个影子!那是一名陌生的白衣少女! 黑影再度从书房角落闪过,却没有再度发起袭击。少女看了瑞文一眼,目光中流露着悲悯。 紧接着,她慢慢后退了两步,和瑞雪拉开距离,竟在原地消失了。 “祂”主动放弃了容器的掌控权? 啪! 书房和客厅内的灯闪烁了两下,熄灭了。 “跳闸了?不对,好像我们整栋都停电了。” 数公里外的输电塔管控室内,“山羊”标记在跳动了两三下后消失不见。 这里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类似于“祂”的存在? “小雪,我出门看看。” “诶?” 没时间再给瑞文思考了。转变依旧在继续,他必须得在所剩不多的时间内把黑影引出家门,做个了断! 他快步冲出家门,顺着逃生梯向楼下跑去,如他所料,那黑影穷追不舍,很快就跟上了他。 瑞文在狭小的楼道中再度吟诵起了咒文。 驱逐,他心想道。 无数丝线瞬间架在了他身前,泛起了不祥的暗红。 黑影试图绕开丝线,向他发动进攻,可那些暗红色的丝线却仿佛拥有生命,在半空中盘绕了一圈,反对祂展开了追击! “神明”的力量在他身上逐渐复苏,但属于他自己的意识也在逐渐被消磨殆尽!瑞文在缠斗中不慎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脑袋重重磕在了地上。 这一磕反而让他清醒了过来。 自己在梦境世界还有帮手。 伦道夫老先生应该还在警局,自己可以去找他求助! 只要对方一天需要自己,就肯定会出手相助! 想到这里,瑞文撑地爬起身来,奔出小区,看到了空中一轮巨大的月亮! 梦境世界的一切瞬间在眼前现出了原型!层叠血肉,精致灰质,包裹着丛丛草叶般的神经,蝴蝶般活跃的突触,包裹着正常的楼房和街道。月亮之上,可怖的繁星眨着眼睛,毫无规律地公转,向这可怜而可悲的虚幻世界投以贪婪目光。 这就是查理眼中的世界! 瑞文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样的念头。 这就是查理在过山车顶端看到的东西!没有任何人能在看见这副景象后维持清醒,除非他们所谓的清醒早就已经是癫狂的另一种诠释! 砰! 又一颗黑色子弹被他堪堪躲开!瑞文边摸手机边朝前方跑去,道路自动在眼前横陈,延伸向他认为是警局的地方。 已然看不清什么是什么的屏幕之上,伦道夫老先生的号码清晰可见! 瑞文迅速按下拨号键,在扭曲错乱的空间中奔跑着,等待回应。 “喂?” 对面很快就有了答复。 “帮我!”瑞文大喊道: “我会接受我的命运,我会帮你找到你想要的那些东西,所以,现在帮我解决‘祂’!” 电话那边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我很高兴,年轻人,你终于做好了直面‘真实’的准备。” “我能帮你暂时拖住‘祂’。趁这段时间,去接受最后的真相。” “最后的......真相?” 空间突然在瑞文的眼前扭曲,变成了无数交叠的六边形! 顷刻之间,颜色和形状从认知中完全消失,化作了交错线条,嵌套成无穷无尽的理想几何,紧密相扣! 紧随在他身后的黑影被线条裹挟着,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试图挣脱,却完全动弹不得! 瑞文抬起右手,无数丝线在眼前纵横交错,形成了一道高墙,将那黑影彻底封锁在了另外一边! 下一瞬间,他的意识就从梦境世界中脱离了出去,回到了现实之中。 “查理!” 瑞文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声呼唤着助手的名字。 “你在哪?我们没有时间了。伦道夫老先生只能拖住那家伙一时,必须在我彻底蜕变之前做好应对祂的准备!” 自己的意识依旧在缓慢地消退着。他或许只剩下一周时间,几天,甚至是几个小时。 “查理,你人呢?时间无多了!” 瑞文又喊了一遍,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查理?” 他揉着视物模糊的双眼,打开卧室的房门,走到了客厅,查理却并不在那。屋外的阳光从明黄变成了橘红色,正午马上就要到来了。 “出门了?怎么现在这种时候出门?” 瑞文拨开堆积在沙发旁的杂物,一个水盆搁在从来不用的小厨房边,一盆红眼藤壶正在水中静静地吐着沙子。 “人呢?” 不祥的预感缓缓爬上了瑞文的脊梁。他将门小心地打开一条缝,刺目的阳光让他差点睁不开眼睛。 距离正午只剩不到半小时,要是半小时后人还没回来...... 想到这里,瑞文转身捏起水盆里的一颗藤壶,把心一横,朝腹部一塞。藤壶底部的牙齿立刻牢牢地嵌进了肉里,流下一小条鲜血。 瑞文借助外视藤壶的眼睛视物,离开家门,在艳阳街上找了一圈,又逛到日升街,将平日购物和消遣的地点都找了一遍,却完全没有收获。 “嘶......” 汗水一颗颗滴落地面。瑞文赶在正午到来前跑回艳阳街,查理却没有等在家里。 鞋柜边上,两人的居家拖鞋整齐排列着,自己的外套和衬衣搭在沙发靠背上,等待自然风干。 吃剩的焦麦饼干和焦黑的茶叶罐子挤在橱柜的角落里,映着晨昏的最后一丝光晕,挥洒着金色尘粒。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不被卷入任何纷争,不为他人,只为自己和同伴的生存挣扎,自私自利地活下去。 然而,这个美好的梦境早在一开始就出现了裂痕。 属于“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消退,化为乌有。瑞文慢慢走到安乐椅前,坐了下来,捂住双眼和口鼻,试图以此阻止自我的流失。 他早就隐约意识到了真相。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恢复感知能力,为什么融合会被突然推迟。 朦胧之间,他又开始做梦。查理的记忆在梦境中隐约浮现。 他正坐在床边上,用刀片一点点割着自己的手,在手上留下名为“真相”的刻痕。 疼痛。 就像在冬眠舱内的两百年时光一般,他一刻不停地利用疼痛让自己清醒,让那些被篡改的记忆回归正轨。 这,是他们第十次逃跑失败的记忆。 这,是他们第三十次逃跑失败的记忆。 这,是他们第一百次逃跑失败的记忆。 每一次失败,他们的记忆都会被篡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查理用皮肤代替大脑记忆,用一道道刀痕为记忆分门别类,在一次次失败中吸取着经验。 第十道伤痕,第五十道伤痕,第一百道伤痕...... 不论再失败多少次,他都要逃离这里,和自己唯一的朋友一起离开! “我的名字是查理......” 又一个记忆循环开始了。查理坐在床边,机械性地复述着自己过去的故事。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