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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主任?!” 下一瞬间,“绯红”的身躯就钻入了空间裂缝,现身于欣帆区诺曼农庄的农舍内部,一把血刃应声而现,环绕在他身侧。 丁主任的背上有个可怕的血洞,那显然是空腔效应所致!子弹自胸前穿入,毫不留情地炸开了整个胸膛,瞬间一命呜呼! “嘶!”瑞文心头先是一紧,随即想起这并不是对方的本体,微微松了一口气。 d教授大概率还活着,区区子弹不可能真正杀死祂。 但这又是谁干的好事?谁杀死了他的躯体? “小瑞啊,我就猜到你会出现在这儿!” “!”瑞文循声甩出血刃,正正地抵在了角落黑影的脖子上。 瑞欧雷斯院长手里端着一把陈旧的猎枪,面带笑容,仿佛刚刚打死了今年的第一头鹿。 “你从不会缺席‘重要场合’,你的本质让你必然如此。” “叔叔?!”瑞文错愕道: “您,您在干什么?为什么?”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骤然一沉。 “你似乎已经不再是我叔叔了......” 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解释就是占据院长躯体的怪鱼挣脱了人性的束缚,而这意味着自己必须遵照与d教授定下的承诺,绝不手下留情。 “小瑞,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 瑞欧雷斯狡黠地扬起嘴角。 “你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不是你叔叔?或者说,你怎么能确定丁筝教授给你讲的那套故事一定是真实的?” “你,你什么意思?” “现实不像小说或电影,坏人在几个章节后就会现出丑恶嘴脸。” 院长摇了摇头,黑色眼珠骨碌一转。 “不会的。他们的恶意会潜伏十年二十年,你到死的那天也未必能察觉他们的真心。” “d教授对你撒的谎太多了,我不得不把他给‘请’走,好让我们都暂时摆脱记忆操控。” “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你自己没事,而你分裂出的另一半灵魂却会发疯吗?你不想知道你和你妹妹蕾切尔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吗?” “......”瑞文沉默着,脑海内部却涌出了一股莫名的躁动。 他的右手忽然失去了控制,自行抬了起来! “看吧,就算你选择当只鸵鸟,这具躯壳的残留物也不愿答应呢!” 躯壳的残留物? 咚! 下一秒,瑞文的脑袋竟狠狠磕上了农舍的墙壁! 他的右手正抓住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地往墙上撞! “查理!帮帮我!” 这话是从他自己嘴里冒出来的,却显得无比陌生。 “查理,帮我干掉他!快!没时间了,快动手!” “查理!查理!” 查理? 查理是谁? 哐! 随着身躯再度撞向墙壁,瑞文感觉自己的脸皮像瓷器般破碎,叮铃当啷地散落了一地。 “查理!快!帮我杀了他!快啊!!!” ============ “查理,快进来,快啊!” 挂着绿窗帘的小房间里,瑞文左手拷着铁链,半躺在铁架床上,小声呼唤自己的玩伴。房间的一侧是一张暗绿色的帘子,窗户上安着一排田字形的铁栏杆。 “快点,今天查房的是大块头莱德,他会把你揍扁的!” 咔! 隔间的门锁开了,门板被推开了一条小缝,查理像只狡猾的小老鼠一样溜了进来。 这是个满脸雀斑的金发男孩,打自己记事以来,他就和自己一起待在辛迪疯人院内。他有个怪名字,不遵照烈日语拼读法,写起来也完全不同。他的手脚都瘦得像根竹签,显然缺乏运动,脖子上套着一个醒目的金属项圈。 “他们今天不给你栓链子了?” “本来要拴的。”查理摇了摇头。 “还记得我楼下那个一到晨昏11点就开始咆哮的躁狂患者海瑟女士吗?” “嗯。” “她发起狂来没人能镇得住,为了避免麻烦,护工撤走了海瑟女士房间里的所有时钟,缝死了窗帘,以免让她通过窗外的变化判断时间。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 瑞文摇了摇头。 “我曾经在一次医患谈话中听说她住在欣帆区北部的红砖鱼市场,隔壁住着一位卖鱼的女人,养了一只花猫。每天晨昏11点她都会准时回家,把卖不出去的鱼喂给猫吃,猫儿闻到鱼腥就会喵喵大叫,她每天都能听见。” “所以呢,我就趁着他们给我准备电疗,链子打开的那一小段时间,把头探出窗外,然后......喵!喵!喵!” 查理学起了猫叫,无比逼真。 “原来你是这么溜出来的!” “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忙着对付咬人的海瑟女士呢,我们有很多玩耍时间。” 两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坐在床上,牵着手,抵着肩膀,随意地说笑了一会。 “你妹妹呢?” “她应该在隔壁睡觉,半小时前她刚吃过药。” “真可惜啊。” “可惜什么?”瑞文有些奇怪。他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并不在自己的脸上,而在自己的脑侧。 “你在看什么呢?我头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在看你的耳朵呢。” 查理贴在瑞文的左耳上,和他说起了悄悄话。 “我在书里读过,只要一直深入耳朵眼,就能看见人的鼓膜。鼓膜的下面有耳蜗,那是人类掌控平衡所必须的器官,越过耳蜗继续深入下去,就能抵达你的大脑。” 他微微弯下后背,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耳廓中间的小黑孔,仿佛真的能从中看见对方的脑子。 “真神奇啊,我还没看过活着的脑子呢,死的倒是见过,妈妈的和爸爸的都有。你不觉得好奇吗?它是什么颜色的?软的还是硬的?有多少褶皱?如果用一根很长的东西一直钻下去,会不会从另一个耳朵眼里出来?” 查理的话语随着气流轻轻骚挠着瑞文的耳廓,有些发痒。 瑞文暗暗吞了口唾沫,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好奇。 “对了,我想起我身上有个好东西。” 查理忽然灵光一现,伸手从衣物夹层里翻出了一根巴掌长的银灰色长针。 “这是什么?”瑞文问道。 “治疗用的电极针,我上次做电疗时偷偷摸出来的。” 查理把银灰色长针递给瑞文看,来回把玩,仿佛那是一件新奇的玩具。他的太阳穴上有着两个小小的疤痕,皮肤微微红肿剥落,显然就是这些针造成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把它偷来肯定有用!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够探寻耳朵的真相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左手把瑞文放倒,轻轻摁住对方的脖子,防止对方乱动,右手反握住电极针,慢慢伸向了好友的耳廓。 “别紧张啊,我感觉你在发抖。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些关于我们的秘密吗?” 他在对方耳边低语,像个小小的愿望精灵。 瑞文的确在发抖,心跳越来越快,但那主要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对于未知的躁动和兴奋。他能感觉到耳道中的瘙痒,像一只小虫在里面爬行,逐渐地,瘙痒中带上了一丝丝胀痛,针尖钻入的声音在耳道中形成共鸣,越来越吵,越来越痛...... 忽然,他感觉眼前一阵重影。不过,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反而感觉相当熟悉。 他又要“恍惚”了,这是他被锁在这张床上的主要原因。一旦发作,他将不可避免地坠入黑暗,坠入空无...... “哥!有只虫子要钻你耳朵里去了!” 瑞文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他正坐在一条公园长椅上,挨着自己的黑色书包打盹儿。 “还在吗?” “没了,掉了。” 身边的妹妹瑞雪身穿小学校服,扎着两根小辫子,稚嫩地摇了摇头。她刚上小学一年级,自己小学四年级。 每当自己陷入“恍惚”,都会来到这个奇特而美好的异世界之中。天空的颜色是蓝的,颜色比现实世界的天空更浅。这里的人都说同一种怪语言,和查理这个名字一样怪,他自己也会说。 瑞雪坐得离他远远的,抱着粉色大书包,似乎还在为刚才的虫子心有余悸。 “叔叔呢?” “雷叔在那呢,电线杆下点烟那个就是。”瑞雪在长椅上晃着脚。 “这已经第三次了,接我们又忘带钥匙,只能等司机吴伯伯回公司拿备用的。” 瑞文抬头看着远处的叔叔,叔叔吸了一口香烟,也回过头来看着他。草坪上,一对老夫妇牵着他们的大黄狗,正在悠闲地散步。 “给你颗糖,同学请我吃的。”瑞雪把一颗包在粉色糖纸里的草莓牛奶糖递给哥哥。 “谢了。”瑞文剥开糖纸,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快速扩散开来。 他很喜欢这个地方,但每次停留在这的时间都很短暂,而且,前后总是伴随着或多或少的疼痛。 而且,正是因为这种“恍惚”,自己才会被用链子锁在屋内,永远无法离开。自己在这个世界没有朋友,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