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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导演的眼睛,将左手掌心叠上对方伸来的右手,对方在镜中干巴巴地笑了笑。 “事实上,我现在已经有一半的时间是你了。” 为了规避呓语的影响,他每天都要进行半天左右的扮演。“绯红”走在大街上实在太引人注目,他只能在镜子前和导演聊天。 瑞文对着镜子,慢慢地讲述着丽兹的故事,讲述着这数天的见闻,每一个琐碎的细节。导演一如既往地沉默少言,认真聆听着,只偶尔对他点一点头。 “你说......”瑞文突发奇想道: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我本来就是你,只是我不小心忘记了这一点?” “有没有可能,这世界本来就是个巨大的电影棚,我一直在扮演一个我自己创作出来的主角?” 他忽然意识到,这种可能性似乎远比上位存在降临至人类躯壳中更加有说服力得多! 镜中的导演同样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对着他点了点头。 “嘿!你们几个!”窗外忽然传来了警车鸣笛声和几名警察的怒吼。 “再被抓到一次,先生,我就要以浪费生命罪将你们全部收监!” “绯红”从镜前站起身,重新戴上“瑞文”的面具,打消了洗冰水澡的念头,穿好衣服,好奇地朝窗外看去。 旅馆对街的街心公园旁停着三四辆警车。数名别着铜章的警察手持手枪和铲子,正费劲地刨开草地上的土丘,把躺在里面的人一个接一个拽出来,塞进警车后座。 “恕我直言,莫里斯警官。”其中一名卷发年轻人满身是土,不甘心地辩解道: “洛里达法律只规定了死人不能私葬,但没说活人不准躺进坟墓里。更何况,我们都是自愿的。” “这就是为什么洛里达区要单独制定浪费生命罪,哲佛森先生,就是为了整治你们这帮洛里达男子的跳脱思维!”莫里斯警官插着腰,胡子随着鼻孔中喷出的热气飞舞。 “除此之外,你们还违反了‘公园挖土罪’,‘游手好闲罪’,‘胡说八道罪’等八条次等罪名!” “什么?”哲佛森瞪大了眼睛。 “我可不是在胡说八......” “哈!现在还要加上‘反驳警察罪’!什么都别说了,给我上车,等着明天丑照登报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瑞文哭笑不得地想道。他隐约回忆起,《奥贝伦贵族议会法》中,洛里达区区法的确占据了最大的篇幅。 每条奇葩规则的背后,都必然有着一段离谱的过去...... 警车载着哲佛森和其他刚从土里挖出来的男子们,一溜烟拐去了不远处的警局,只留下几名政府园丁,头大地看着坑坑洼洼的绿草坪。 也不知道是不是距离深渊太近的缘故,洛里达人的脑回路大都欢脱错乱。不过,这地方的气氛倒还真挺快活的。 “走吧,金,去外面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见利奇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瑞文把小伙子单独拽了出去。在食物方面,全家也只有他能提出些像样的建议。 临近虚空海岸线的礁石区旁有着一片“干海”,出产各种稀奇古怪的陆生水鲜。它们没法在其他任何地方生存,只能作为添加食品出口至其他地方。两人在帽贝街上兜兜转转,很快发现这里的水产就和人一样奇葩。 一辆救火队的大车边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几个蟹笼,里面堆着大大小小的水泥块。除了救火,救火员们还负责捕捉害兽,捣毁蜂窝,这些水泥块就是最常见的一种战利品。 它们叫水泥蟹,是让住在干海旁的居民头疼的一种生物。这些螃蟹成群结队地出没在居民区,把卵下在水泥缝里。许多建筑坍塌事故正是这种恼人的甲壳类生物引起的。 多十年前,占领洛里达人房子的还不是这种螃蟹,而是一种有毒的陆生贝类,为了消灭它们,水泥蟹被大规模引上了居民区。现在,干海一带的街区里生活着超过五十万只螃蟹,而原先泛滥成灾的陆生贝却近乎绝迹了。 据说,区政府在鼓励食用水泥蟹的同时,还在考虑引入第三种动物对付它们。 “可以多买些回去给黑兹太太她们当纪念品,再带些葡萄酒砖。” 瑞文买下几只水泥蟹,看着救火员们麻利地敲开水泥块,避开挥舞的长毛蟹螯,砍断蟹腿,强硬掰开富含蟹黄蟹膏的背甲,将所有内容装进小盒子里,大咬了一口金买回来的酸橙汁派。 “嗯,你能做得比这更好吃。” 他由衷地评价道,把拆好的蟹肉和酒砖一起裹在一个大布包内,通过最近的邮局寄回了家。 随后,他回了趟阿尔伯克16号,打电话确认了大致收货日期。 想回家就回家的旅行可真不错!只要事先做好准备,他随时可以回家取件,压根不用担心行囊过载! 在仔细检查过门窗后,瑞文通过浴室的镜子找准事先设置的坐标,一步跨至珍娜面包店对街的小巷,发现面包店门口的“暂停营业”门牌不见了,顾客三两出入门扉,选购着心仪的肉松面包和奶油蛋糕卷。 赫尔克里先生居然把面包店对外开放了?他真就对安东尼的表现那么放心? “将近半个月不开业,外界未免会产生怀疑。” 赫尔克里.福尔摩斯的声音忽然从巷道深处传了出来。他嘴里叼着一支红褐色檀木烟斗,正在悠闲地吞云吐雾。 “在这段没有难题可解的无聊时光中,我掌握了上百种面包的烘焙方法,并对它们做出了一些改良。” “您,您真的不担心安东尼那家伙惹出麻烦来?”瑞文难以置信道。 在他自己的印象中,那家伙一脱离自己的管控,立刻就会跑到街上杀人抢钱,然后去买自己想吃的食物,完全是一头任由本性左右思考的狼! “比起我的管束,他自己对自己的管束更加严格,这是我在这几天得出的结论。”赫尔克里先生轻松道: “他不是个鲁莽的傻子。为了小婴儿格林达的安全,他会想尽办法伪装自己,避免露出破绽。他目前还没有即将失控的迹象。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失控了,那就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了。” “那名婴儿也叫格林达......”瑞文细细地品味着这个名字。 “赫尔克里先生,您也知道泰萨斯边境发生的事情了吧?” 赫尔克里先生点了点头。 “事实上,我应该比你更早发现泰萨斯的变故。几天前,调查局在奥斯丁街区找到了一位哭哭啼啼的疯癫男士。他叫胡佛,是整个剧组唯一的幸存者。在听取他的供述后,我立刻向斯帕德请求了武装支援,而那刚好是你抵达珍珠农庄的那段时间。” 怪不得那支武装部队刚好会在附近,瑞文心想。 “调查局打算怎么处理盘踞在珍珠农场附近的独立存在?” “先礼,后兵。”对方回答。 “怎么个礼法?” “如果能用献祭品把祂引回深渊里去,避免对城市的伤害,固然是最好的选择。调查局内部留存着一批献祭品,实在不够,我们会与当地区政府进行沟通。如果这招行不通,那么,调查局将不惜一切代价将祂驱逐回去,不论那将让城市蒙受多大的损失。” “另外,这起事件让我隐约察觉到了一种征兆。” “什么征兆?”瑞文追问道。 “一种游戏开始的征兆。”对方吐出一口气味沉稳的烟雾。 “尽管我还未能立刻推演出近期一系列事件之类的关联,但我知道这些事件背后的水越来越深了。上位者们正接连采取行动,先是‘群青’,然后是洛克菲尔。” 他转过头,话中带话地补充了一句。 “两名上位者似乎有在这场游戏中联手的意向,如果不能尽快破解他们暗中布下的局,‘绯红’的处境恐怕会越来越危险。” 嘶......瑞文的心脏险些漏跳一拍。 基于赫尔克里.福尔摩斯惊人的洞察力,他并不惊讶于对方早已看出自己就是“绯红”。 真正让他感到害怕的是,上位者们的布局几乎没有在明面上激起半点涟漪!若非赫尔克里先生提醒,自己真正察觉对方的意图之时,恐怕就已经晚了! “那,您觉得‘绯红’该从什么地方开始破局?”他试探着问。 “线索浮于一切的表面,我的朋友,就像眼球上的血丝,它们距离你的视觉器官最近,却无法被视线捕捉到。”赫尔克里先生说。 “想要看清它们,最好的办法,是照照镜子。” “这是什么意思?”瑞文不解。 赫尔克里先生却已经抽完了一筒烟叶,舒坦地吐出最后一口烟,转身回面包店招待客人去了。 临走前,瑞文向珍娜面包店的后厨窗户里瞧了一眼。 “伪装者”安东尼系着花围裙,戴着一双烘焙手套,背上背着小婴儿格林达,正从烤炉里熟练地取出一盘盘金黄焦脆的羊角面包,俨然一名真正的面包师学徒! 见对方真的在用心帮工,他放心地离开麦西坎,回到了帽贝街的酒店房间里,打算好好歇上一天,明天再开始寻找适合的据点。 沙!沙!沙! 当他在浴室洗漱时,窗外的细微声响再度吸引了他的注意。 时间已接近2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