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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隆,奥贝伦在月亮上!” 瑞文轻声呼唤躲在影子里的助手,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向天空。 “它一直都在那呢!一直都倒挂在我们的上面!奥贝伦人和我们完全颠倒了过来,头顶对着头顶!” 他总算明白了教授当初说过的话。 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一直都把现实世界的人称作“逃亡者”。“逃亡者”们背叛了人类,离开了地面,去寻求另外一方宜居之地。 梦境世界内的时间是2023年,并非科幻未来,人类还不具备足以冲出太阳系的航天技术,连火星移民都实现不了,他们能够选择的逃亡目的地只有一个,地球的唯一一颗卫星,月球! 但,烈日又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月球的上方会有一颗永不落下,时升时降的太阳?这与他记忆碎片中的天文学知识完全不相符! 奥贝伦安静倒挂在他的头顶,与地面的城市遥遥相对,仿佛永远不会有所改变。 月球的正面,永远与地球相对! 嘶......!!! 瑞文忽然抱住脑袋,痛苦难耐地弓下了身!一闪而过的真相在他的体内擦出了一道火星,立刻开始烧灼他的灵魂! 他的皮肤开始产生改变,一道道刺眼的烧灼痕迹爬了上来,从脖颈延伸至脸颊,就像太阳的一缕缕阳光! 卡梅隆的腕足立刻包裹住了他的全身,从躯壳的各个开口钻进身体内部,将所有的空气挤出,强行中断他的思考,由内而外地压制起了异变! 内脏翻涌间,瑞文眼前一黑昏死过去,躯体瘫软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重新充盈了他的肺部。他慢慢缓了过来,在腕足的环抱中睁开了双眼。 “瑞文,你不能,想起,太阳。”卡梅隆用蠕动的声响模仿人声。 “不然,你会,立刻,陷入癫狂。” “唔......”瑞文无暇管顾卡梅隆的话,张嘴呕出腹中带血的斑斓粘液,一滩接着一滩,随后无力地歪倒在被他挖出的翅膀里,一双遍布烧焦瘢痕的手臂横在身前。 这像极了拜日教徒身上的刺青纹路!自己竟差点变成一名真正的拜日教徒! 在梦境世界中,变为拜日教徒! “现实世界在月球上,而梦境世界在地球......两者之间通过一条‘桥梁’连接。”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座血肉之桥的外面会是宇宙星空了。 “卡梅隆,你是通过桥来到这里的吗?”瑞文躺在石滩上,仰望着虚实交织的夜空,用“愈合之触”慢慢消除着身上的瘢痕。 “不。”卡梅隆否定道: “那桥,太细,承受不了,我。” “那你是怎么来的?” “塔。”卡梅隆回答道: “梦者之屋,里的,塔。” “那座通天塔?” 瑞文想起了一件事情,第三世界中同样存在着一座通天塔,遥指着天上的月轮。 “第三世界和梦者之屋处于同一个空间之内?” 地球和月球上的通天塔,同为塔底,同为塔顶,竟是同一座塔楼的两端! “换句话说,如果我和你顺着那座塔原路返回,就能抵达梦者之屋。可我又该怎么返回现实的躯壳之中呢?” “我,全部,准备,好了。”卡梅隆的腕足在他身体下方不停鼓动,像张过于柔软的水床,让人无比安心。 “我能,修复,你的,肉体......用,露西亚,开出的缺口,带你的,灵魂,回去。” 奥贝伦大学的露西亚副教授竟然也参与了进来! “梦者之屋和现实之间开了个缺口?”瑞文反复确认,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如果实情是这样的话,他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家人们带往梦者之屋,让他们暂时待在那,自己回归现实,想方设法为他们塑造出一具可供藏身的躯壳。 前提是,他们必须像莫女士一样,拥有一个能够自由行动的,不灭的灵魂! 而他现在还不确定不灭的灵魂究竟该怎么得到。莫女士的个例太过唯心,难以发现规律。 “嗯,也罢。要是不灭的灵魂那么好找,就不会有《海的女儿》的故事了。” 从古至今,歌颂不灭灵魂的故事与诗篇比比皆是,获得不灭灵魂的人类几乎全都具备一个共性:崇高的死亡。 可是,倘若只有死亡能带来永生,那他的家人们就只有一次机会,要是没能成功,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干完该干的事,瑞文把翅膀重新掩埋了起来,带着一袋子薯片和虾饼回了家。 “回来了,梅乐斯。陪我看会电视,我今晚怕是睡不着了。”他把酸奶油味薯片塞进小伙子的怀里,鞋子一蹬,窝在了沙发旁的贵妃椅上。 他不打算直接和家人们说起灵魂的事情,说不定,太过刻意追求反而会弄巧成拙。 梅乐斯同样有着难言的秘密。 眼前的瑞文先生应该并不知道自己和另一个“他”多了段计划之外的接触,还交换了联络号码。 另一个瑞文先生看起来非常迷茫,极度痛苦,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忽然支离破碎了一般。他非常想帮助对方,想要为对方分摊他的苦难,让他好受一些。 他不想背叛任何一个瑞文先生。 “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瑞文拍了拍小伙子,着重强调了“魂不守舍”这个字眼。 他多么希望对方的体内能忽然冒出来一个不灭的灵魂啊! “没,没有!”梅乐斯像只怕冷的小鸟一样缩了起来,连连摇头。 怎么一副心里有鬼的模样?瑞文狐疑地想着,用遥控器连着调了几个台,没找着自己喜欢的,干脆用电视盒子随即挑起了电影。 看了一小会他就无聊了,开着电视看起了手机。 “心,‘硬件’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接下来几天,你负责线上搜查,我去金融大厦顶部观察,一确认军方的监视漏洞,我们就立刻行动,讨伐‘死神’!” 电视屏幕上,死神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本子,以夸张的姿势吃着一个苹果。 5月28日,周日。瑞文登上了金融大厦顶端的瞭望台,眺望远处的白塔和人山。 “相对先前的几次观察而言,巡逻直升机的出现时间并不固定,路线也不固定。军方可能采取了周期较长的巡逻计划表,一个星期循环一次,或者一个月循环一次,甚至更长,每一天的日程都不相同。” “地面的监视设备是高倍率望远镜和热成像仪。还好那天我没有遇上地面部队的高射炮,不然恐怕是凶多吉少!” “白塔内部呢?塔内会不会也有监视手段?” “冥想”似乎成了唯一一个能够推敲巡逻规律的方法,但是它的范围太过局限,只能是视线中的一小片。 “唔,倘若能记下过去几个月乃至几年之内,直升机每天是否会飞过特定的一个地方,什么时候会飞过那里,也可能找到规律。只不过,几秒钟内要看的东西太多了,脑子可能会不够用......” 最终,他决定分出一个星期的时间,每天观察半个月的规律,七天之后,自己至少能够掌握一百来天的信息。 ............ 6月1日,周四傍晚。 瑞文第五次登上了金融大厦瞭望台,拿出手机,点开满是记录的电子文档,发出了有些泄气的叹息。 过去四天,他标记了距离白塔不远的一个坐标点,一连观察了两个月的飞行记录,没能发现任何规律! 远在脚下,救恩会教堂外挂满了气球,聚集了一大群小孩子。教会工作人员开设了十来个游戏摊位,将仁爱,喜乐,节制等《圣经》美德印制在不同的水果上,分发给小朋友,一方面是为了普及教会的理念,另一方面则是鼓励孩童多吃水果,保持膳食纤维和维生素的摄取。 今天是国际儿童节,一个对于他自己来说无比遥远的节日。 在奥贝伦,一个出生在城郊或郊区的儿童每天需要考虑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怎么活下去。为家里分担工作,增加收入能增加家庭的存活率,进而保证自己的温饱,因而他们大都选择拼命干活。少数人会考虑读书识字,搜集遗产,尝试用知识和力量实现阶级跳跃,但那往往更看运气。 而城里的孩子们和城郊孩子,郊区孩子相比,每天都像是在过节! 瑞文不记得自己的童年,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他似乎从来都没当过孩子,脑子里没什么父亲或母亲的概念。 可是,他在现实世界里有一把五响左轮,父亲留给他的。 “这么想来,我其实间接欠了我父亲不知道多少条命。”瑞文自嘲道,鼻头莫名一酸。 说不定,那家伙的缺位就是自己对“家人”如此执着的潜在原因。 瑞文揉了揉眼睛,收起胡思乱想,对准远处的坐标点,轻声念出了咒语。 “预知。” 这回,他的注意力跳过五月和四月,回到了三月末。 3月31号,没有直升机经过坐标点。 3月30日上午9点40分左右,一架直升机自北朝南经过坐标点。 3月29日,没有直升机经过坐标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