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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窗朝鸽子砸了下去! 鸽子羽毛滲着血,从碎玻璃中钻了出去,飞过之处,坏掉的玻璃一面接一面碎裂,颗粒下雨般砸落在棚架顶端。瑞文一边盯着鸽子,一边用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他利用“冥想”所看见的,属于那名司机的手机号码。 嘀嘀!铃声再度响起。罗迪尔格一边缓慢打着方向盘,一边用肩膀夹住手机。 “喂?” “请问,您是马斯先生的亲戚吗?”瑞文利用自己在“冥想”中瞄到的内容迅速推测道。 “我是。你谁啊?” “哦,我是他朋友,在‘天使格蕾’研究所搞过些研究。您认识普雷斯考教授吗?”瑞文作出了故意的停顿,等待对方回答。 “认识。我正要去找他。” 一听是侄子的朋友,专业还对口,罗迪尔格的语气顿时缓和了些。 “是去大学附属医院吗?” 瑞文托了托镜片,下意识换上了对长辈专用的“三好青年”面具。 “对。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一些研究报告上的问题。马斯说他有个亲戚在弄相关领域。要不,医院门口打个照面?” 既然对方透露了目的地,那事情就好办了。 “......行吧。我大概十分钟后到医院,到时电话联系。” 真不想再去一趟医院,瑞文心想。 忽然,他听见对方倒吸了一口凉气。 “等等,别挂!” “怎么了?” “车里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罗迪格尔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 瑞文立刻将目光投向窗外,搜寻白鸽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然后,他毛骨悚然地看见了自车窗钻进灰色轿车后座的白衣少女,浑身冒着烟,淌着血! “赶快停车,下车!” 瑞文脱口而出,目光立刻锁定了周围一带所有可用于攻击的物体,随时预备在马斯的亲戚下车后连车带目标直接砸烂。 罗迪格尔愣了愣,随即,不受控制的手脚忽然获得了解放。他不假思索地听从了瑞文的指令,刹停了汽车,从一片鸣笛声中逃了出来。 必须马上做个了断! 瑞文一个响指,一根被用吊臂搬起的粗壮树枝立刻松动,连同轿车上方所有摇摇欲坠的僭建棚架、钢筋,一股脑儿地全向车顶砸了下去! 轰! 灰色轿车当场被压成了废铁!周围的车辆纷纷躲避,交警拼命吹哨挥旗,场面乱成一团! 瑞文感觉头皮一阵隐痛。过度造梦的副作用已经直观地体现了出来。 浑身染满鲜血的白衣少女挣扎着,从破碎的车窗内挤了出来,一步一步地在车海乱流之中爬行。 一辆面包车压扁了她的几根手指,一辆双层公车卷走了她的一只脚踝。大难当前,司机们陷入了极度恐慌,也不管到底有没有撞到、碾到什么,纷纷朝着弯道涌去。 一下,两下,三下,十下!百下! 仿佛没有人看到一般,白衣少女在柏油路上被越碾越烂,可这次她的生命力似乎尤其顽强,就算脑袋被压烂了一半,依然挂着微笑,试图向路边惊魂未定的罗迪格尔爬去。 最终,她消失了。 每一片肉,每一滴血,每一丝头发,每一片骨头都被均匀碾扁,压碎,分别嵌入了每一辆汽车的橡胶轮胎纹路中,柏油路面的缝隙中。 当人们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他们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一点不剩。 瑞文的手心忽然一刺,他缓缓摊开左手手掌。 一根天使般柔软洁白的羽毛,安稳地躺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半小时后,车流被交警完全疏散。 现场只余下了倒塌的树木,一辆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车子,以及一位被吓得神魂不定的中年研究员。
六点四十五分,天色渐暗。 夜街灯火只亮起了一半左右。居酒屋的幕帘少了中间那一块,只剩躲在尸体之下的武士“古”和武士“至”,继续那场文明缺位的拼杀。 研究员罗迪尔格.马的灰色轿车被堵在车流之间动弹不得。他是马斯的叔叔,拉贝尔.马女士的弟弟。马来人种的特征鲜明地表现在他的棕肤,卷发和突出眉骨上。 他急着去医院探望姐姐,和她探讨全新诊疗方案,并签署亲属同意书,却因路口的塌树事故在花园街南高架路上堵了好几个小时,进退不得。 “啧,差饷年年加,效率一年不如一年。”罗迪尔格在驾驶座上抱怨了一句,闻到了方便面的香味。 左前方的一位小房车司机在车里开了桶泡面,把保温壶里的热茶倒进泡面桶内。热气蒸腾,他自己却隐约感到了一股来自身后的凉意。 手肘忽然一痒! 罗迪尔格打了个寒颤,猛然回头。只见副驾驶座靠垫上的一根老旧黄色流苏纤维正懒懒地挠着他的皮肤。 前面的车慢慢开始动了起来,交警在前方吹着警哨,代替被树木砸坏的交通灯,开始疏导车流。 “能动了!在动了!”左前方,一辆载着留校大学生的小巴内传出欢呼,最后一次拍照留念,传上朋友圈。 那股怪异的感觉依旧没有褪去,它存在的时间是那么地长久,却没有造成任何实质伤害。 当油门踩下的时候,罗迪尔格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那种异常的感觉。 不,确切来说,他感觉那成了自己身边唯一的熟悉之物。 而其他万物,包括手足和后视镜中的脸孔,都逐渐开始变得陌生起来。 ............ 瑞文注视着窗外南侧的一组交通灯。 第一波车流会在几分钟后进入这条单行道,红灯会将其中一波车辆在南面阻拦一会,创造一个缓冲空档。自己必须把握好时机,在黄灯亮起,车子准备开始移动的时候封路,留给车流一定的反应时间,避免发生上百辆轿车的严重追尾事故。 一旦车流再度停下,他就立刻开始搜索,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把“溶解圣母”的分身给揪出来。 宛若一条满载荧光生物的湍流,车辆自道路彼端涌现。 一辆接一辆,光亮自眼前掠过。交通灯在放行了十多辆车后亮起了红光,将以一辆小巴为首的车灯河流拦截在了南面。 瑞文屏住呼吸,目光定定地注视着那几棵用细竹竿撑住的粗壮树干。 要倒了,他心想,但不是现在。 五。 几辆出租车车顶上闪烁着租房中介和可乐新品流动广告。 四。 发廊的三色灯柱旋转着,下方裸露出一堆电线。 三。 冲澡的声音,女人的呻吟,小孩的哭声。 要倒了,要倒了...... 二。 一把扑克牌被从对面的出租屋内粗暴地洒出窗外。 一。 “胡了!”一把老烟嗓。 零! 黄灯闪烁,最后一个行人跑过了斑马线,小巴司机把血红槟榔吐在塑料袋里,踩下油门。 “倒!” 瑞文感到太阳穴微微爆了一下,与此同时,一阵盖过思绪的巨响传来。 ——道路两侧,几棵十多米高的老树应声而下,粗壮的枝干重重砸在柏油路面上!载着大学生的小巴立刻鸣了喇叭,几秒钟后,车鸣声震破天际! 在哪? 瑞文推开窗户,被无数车灯刺痛了眼睛。 一天之内连塌两次树,不会有别的车再上这条花园路了。根据命运轨迹,被“溶解圣母”盯上的车肯定位于被堵住的这条车流内。 啧,可光是视线范围内就有一百多辆车,该怎么快速筛选呢?瑞文立刻在脑海中开始了“虚构推理”。 他首先想到的是大洋市和花都的车辆设计区别。 因为某些历史遗留因素,花都的车道全都效仿西方地区靠左,车子全都是右舵车,而大洋市恰恰相反,为了和内陆习惯保持一致,行车靠右,车辆驾驶座都在左边。 “只要持有特殊驾驶执照,左舵车也能在花都行驶,这间旅馆刚好就在单行道左边。我能夜视,如果目标开着一辆来自大洋市的左舵车,只要注意关心正在通风的车窗。看不见司机的统统能够排除。唔,就是距离实在太远了点,分不太清驾驶和副驾......” 他开始后悔自己楼层选得这么高了。 道路再度堵死,消防队很快就开始了二次行动,有了经验的司机们在确认事故重演后纷纷摇下车窗换气,开门下车,呼叫拖车服务,或就近寻找商店补给。 “该死!”罗迪尔格鸣了好几声喇叭。 医院距他不过五百米距离,那几棵大树却刚好塌在一条小型弯道的前面。如果道路一时半会疏通不了,他打算就这么下车步行过去。 嘀嘀! 他用右手拇指右划手机接听键。 “喂?又堵了,十分钟没通我就走过去。你姑妈还好吗?” 有辆车子里亮了一下,左侧车窗内有人在用手机! 瑞文立刻定神望向那辆灰色轿车内部,抱着试上一把的心态,念诵出了“冥想”的咒语: “预知。”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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