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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急了吧?】
何止是等急了,怕不是要等坏了。
谢征按住眉心,良久,涩然一叹。
秘境一别,对方惊痛的神情历历在目。
当时,他并无把握能活下去,不如说,本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才会那般自作主张,蛮横地要人去等。
傅偏楼是个执着的人,他太清楚。
见不到尸首,便不会肯承认,抱持一线希望,总比无望来得好。
否则,他不知那孩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命牌……为何会灭。”
谢征蹙眉,他分明还活着。
就在这一念头浮现之时,他的耳畔忽然响起一道隐约的浩渺之音。
【前三年里,你借不系舟安置躯壳,自封神魂,与秦知邻争斗。那时,虽魂魄不定,躯体总还活着。】
【然不系舟力有不逮,至多藏你三年。三年一过,你将再度置身于崩毁的秘境之中。届时,撕裂的时空、怨魂而生的毒瘴、以及白承修燃尽性命的龙息,任意一者都能令你尸骨无存。】
“于是,你做了什么?”
对这道声音,谢征并不多惊讶,淡淡问,“……天道。”
【幽冥石乃连同幽冥与人间之物,与不系舟相似,处在“间隙”之中。】
声音平平解释着,【我便让不系舟替你炼化了它。故而,你也身处间隙之中,能躲过一劫。】
“难怪我能听见你的声音。”谢征抬眼,“你的意思是,因我已在所谓的‘间隙’里,不算此界中人,所以命牌寻不到我,觉得我‘死了’?”
【然也。】
谢征无言以对。
送走傅偏楼后,按照先前的安排,他让011照看身体,便借助周霖给的那道咒印封定了神魂。
以元婴修为,根本无法与大乘期的秦知邻对抗,能坚持夺回那片刻已很是不易,倘若不这么做,他定然要被全然吞噬,魂飞魄散。
咒印能躲藏多久,他不清楚,唯有趁机修炼养神,尽力有一搏之力。
出乎意料的是,在他封定魂魄之后,识海中两仪剑与沈应看的传承失去控制,以无匹之势震动扫荡,令措手不及的秦知邻遭到重创。待咒印磨灭,秦知邻已十分虚弱,他一举占了上风。
阴差阳错,个中几度险死还生,其中哪怕有一道环节出错,他再不能站在此处。
想不到识海之外,也险境重重。
如此算来,他能活下来,当真是个奇迹。
——越是意识到这一点,他越是心焦不已,近乎灼痛。
傅偏楼……仍在等他么?
等一道或许永远不会回来的孤魂?
于他不过浑浑噩噩,如同睡了漫长的一觉;于外边的人,却实打实过了十年。
十年……
谢征首回觉得,有些感情重无可重,辜负不得。
“011,你说。”他心烦意乱,不禁喃喃问道,“我该如何去见他?”
从不知自己竟会这般优柔寡断,谢征垂下眼睫,唇边掠过一似苦涩。
于情,他自然希望傅偏楼尚还挂念着他。
可深想下去,倒宁愿对方无情一些,不要那么辛苦。
【宿主……】011忧心地唤了一声,支吾一会儿,说道,【走吧。我想见小偏楼了。】
谢征敛去眸中复杂的神情,应道:“嗯。”
“我也,”他缓缓说,“……很想见他。”
*
夜深人静,月色黯淡。
傅偏楼不知自己是怎样走回到问剑谷的。
合体修士,缩地成寸,一步掠过,便是千里之遥。
沿途肆意挥霍灵力,掏空丹田与神识,还未完全恢复过来的身体逐渐感到疲惫,耐不住酒力,慢慢有了熏熏然的滋味。
明日便要启程,他错觉自己好似即将临刑的死囚,再过一天就要人头落地。
后颈死死咬住一条毒蛇,毛骨悚然的恐惧,令他坐卧皆不安稳,不知怎的,只想回弟子舍看上一眼,便与裴君灵暂且辞别,约好兽谷再会。
天地之间空空荡荡,他望向月亮,视线模糊。
酒,他偶尔会碰——适时放纵,才不至于将弦崩断。
醉后朦胧,只要不那么清醒,哪里都是慰藉。
第二天爬起来,又是一个平静的傅仪景。
问剑谷也飘了细雪,落在颈间,令他感到有些冷。
他拢起衣袖,垂目向前走了两步,沿着熟悉的小路一头撞进弟子舍中。
迷迷瞪瞪地,他觉得有些奇怪——室内何时点了灯?
有谁在吗?
昏黄的火苗盈了满室,听见门前响动,坐在桌前的一道身影转过头来。
傅偏楼痴痴望着他。
“……谢征。”
下意识唤了一声,许是嗓音太过平静,那人露出怔然之色。
火光温润,映出白衣宽袖,清淡眉目。乌发未束,长长地曳至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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