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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文站在由尸体堆砌而成的“纪念雕像”前,静静地感受着过去的沉淀。 这是一场自己从未参与的战争,却处处都有着“自己”的影子。 无数的革命者们呼喊着“烈日之影”的名号,却未真正蒙受过“烈日之影”的神恩,硬是靠着自己的奋斗和牺牲赢下了这场看似不可能的战争! 午夜在他沉思时悄然结束了。 灯塔熄灭,地平线上隐约浮现了一片光晕,橡木红色的岩顶仿佛布满晚霞。 午夜褪去,随即,黄昏降临。 水手们似乎一直都在岸边守候着这一刻,立刻开始起锚,仿佛在跟黄昏赛跑般跳上甲板,吹响船号。 “舵手就位!” “全速前进!” “黑琥珀海的风在呼唤我们!听,这小美人儿唱得多欢啊!” 真的有少女的歌声顺着风儿飘进了瑞文的耳朵里。那是三艘有着黄铜长发的活船,戴着珊瑚头冠和贝壳项链,船身上刻着她们好听的名字:拉佩泽,仙蒂和奥罗拉。 “啊~若命运要带给我的水手一场风雨~ “他必将乘风破浪,追逐命运而去~ “啊~若午夜要赠予我的船长一场死亡~ “他必将不畏险阻,凌驾死亡之上!” 活船们的歌谣让水手们陶醉,却也不禁黯然神伤——战争爆发前,伊洛克岛上至少有二十艘以上的活船,可在香蕉战争最为白热化的时候,有太多英勇的船长与船俱沉了。 一位头顶热带水果盘的妙龄少女经过瑞文身边,亲切地问他要不要买一神太伏两颗的甜杏子。 “从香蕉公司离开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只为自己种植水果,赚自己人的钱。” 她看着瑞文腰间挂着的十字架小口袋,显然已经把对方当成了“自己人”。这位姑娘的小臂上也有刺青,是她在战争时期的一个寂静午夜用给杏子去核的尖刀一下刺穿一名香蕉公司雇佣兵心脏的画面。 当瑞文带着画笔和图画本满载而归的时候,黄昏已经开始再度闪烁。剩下的一百个神太伏仿佛怎么也花不完,他甚至在一个小酒馆门前的投石子游戏中又赢到了二十神太伏。 教授依旧坐在棕榈叶棚子下,一动不动,双手按着书本的某一页,他以旧时代神经生物学家卡哈尔的理论为书里的很多段落作出了标注,包括了其自传中最广为人知的一句:“我们在灰质的花园中寻觅着形态精致而优雅的细胞,它们是神秘的灵魂蝴蝶。” 午夜到来的时候,摩斯科特神神秘秘地找上了瑞文。 “我观察了你一天多。”他说。 “你应该是一个来自新德市的有钱人吧?你的言行谈吐都像一位绅士,衣服的料子也是上好的。” “钱在这里没处花。”瑞文耸了耸肩膀。 “我把肚子填得饱饱的,还玩了不少酒桌游戏,钱袋子还是满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摩斯科特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这里需要些小小的......改变?” “改变?” 瑞文觉得对方的话有些蹊跷,决定试他一下。 “就算想要改变,可是谁能带来改变呢?” 摩斯科特见状,眼里立刻流露出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帮我一个忙。”他压低了声音。 “你不是说你要乘船去奇克莫斯托岛吗?如果你成功到了那里,找到了通讯设备,请帮我给这个号码发一份电报,内容很简单:‘黎明将至’,成吗?” 瑞文接过写有号码的纸片,故作平静地摇了摇头。 “这是谁的号码?” “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为这里带来改变。” 摩斯科特强调道: “听着,老兄,我不确定你和神父是什么关系,但平心而论,在没水没电,与外界断绝联系的情况下,这里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退化成野蛮人。” “况且,我在摩斯港有老婆和女儿,她们等着丈夫和老爸回去养家。已经过去快半年了,航线一直封锁着,她们一定以为我死了。” “相信我,这么做对神父先生,对这里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我大致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了。” 瑞文一边回应,一边在心中暗忖,教授当时真是看走了眼。 这个摩斯科特,活脱脱的一个反动分子!不论他打算发电报的对象究竟是谁,他的最终目的必然是让殖民者们再度登陆! 香蕉公司必然还保有部分雇佣兵力量。他们在这些岛屿上投入了太多资源,从那颗熄灭的人造太阳就可见一斑。一旦找到机会,他们大有可能卷土重来,再度发起战争! 本就元气大伤的长屋人获胜的概率微乎其微!自己和教授倒是能出手助阵,但“亚空巨鲸”闹出的动静必然不会小,一个不小心,把整座岛弄沉都有可能! 他把纸片折叠收好,慢慢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让守在家的梅乐斯饱餐了一顿。 在午夜将尽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去了小教堂,找到了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 “帮他这个忙吧,孩子。” 让他没想到的是,教授居然点了头。 “什么?那家伙一看起来就没安好心!” “将入侵者暴露在明处,远比让他们藏匿在暗处要强。” “您的意思是......” 瑞文很快就想明白了。 不管发不发电报,那伙觊觎着伊洛克岛的人都在那儿。与其一直被蒙在鼓励,不如取得摩斯科特的信任,打入敌人内部,搞清楚对方究竟是谁。 “岛上的人已经在给你准备航船了。我在这里还有些事脱不开身,但不用担心,在海上,我可以一直照应着你。” 家里有条鱼可真不错,瑞文莫名其妙地乐了起来。 至少,在黑斯雷夫群岛这片海域,自己应该能够横行无忌了! “现在,帮我拿着这些。” 教授随手把好几叠白布和散发刺鼻气味的白色鲜花塞到了瑞文怀里。 “蕾米尔家的女儿要在教堂举办婚礼,我还得让人多运些白色海棠过来。” 接下来,他又交给了瑞文一堆琐碎的小工作,将他下一个黄昏的行程填得满满的。 长屋人的婚礼是热闹而含蓄的。人们竭尽所能地发出声音,用乐器闹出大动静,却不约而同地对新郎和新娘表现出了最大的尊重。瑞文看见了那个穿着白色丝绸,头戴花冠和长纱的长屋人女孩儿,白色头纱盖着她的脸,仿佛在她可可棕色的皮肤上撒了一层糖霜。 教授换上了一身相对正式的黑色长袍,忠实履行着一位神父的职责,引导新郎和新娘交换银戒指。过程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一只半个巴掌大的蜘蛛从屋顶垂下丝线,悄悄落到了新娘的头纱上,被旁边的瑞文看在眼里。 他悄悄从袖管中伸出一根小触须,放出丝线,一下把那捣蛋的家伙钩到了面前。 “别以为只有你会吐丝。”他沉声警告道,把蜘蛛朝窗外一丢。 欢乐持续了一整个午夜,又延续到了第二个黄昏。瑞文回到住处,把卡梅隆丢进浴缸,换下自己湿透的衣服。 几条腕足从水里伸出来,慵懒地扒在了缸边上。 “我......喜欢......气泡酒......还有......新娘的......笑容。” “你......行吧,你高兴就好。” 看来,把本体和躯壳隔离开来并没起作用。 眼见卡梅隆越来越有“人味儿”,瑞文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忧。他找出一瓶从婚礼现场顺回来的黄金气泡酒,往浴缸边上一放,抬头看起了天花板。 他很想尽快渡海到奇克莫斯托岛去,找到通讯设备,然后告诉小伙子自己平安无事。 此外,他还想知道新德市的现状。“酒神”最终有没有成功复苏,复苏之后,欣帆区又怎样了。 还有一大堆来不及解决的事情。 莫里亚蒂大概率还活着,王朝基金会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两位候选人同时消失,新德市政局不晓得会如何发展。 还有,那些牺牲的人,最终应该如何收尾。 在两个不算长的黄昏和午夜过后,教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船已经备好了。 坏消息是,没有水手愿意上船。 渔夫们对横拦在伊洛克岛和奇克莫斯托岛间的大叶藻海峡退避三舍。那些敢于直接横跨那片海域的勇敢船长已经全部葬身于幽深的海底。 “啧。危险不危险的,我倒无所谓。问题在于,我一个人怎么开船?” 瑞文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自己坐在甲板中央,伸出十多根流体触须,同时进行掌舵,控帆,下锚,整理压舱物等工作的滑稽场面。 “挺极限的,但貌似也不是不可以......不行,要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危险,船怕是就要翻了!” “就不能绕路避开那道海峡吗?”他指着海图问道。 教授摇了摇头。 “旁边的海路都偏离了航道。灯塔的光照射不到那些水域,如果午夜突然降临,那些地方就和漆黑的外海没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