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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春山剑当然是余朝云这个道修少女的。
所以她确实可以把它留在剑匣里,也可以将它抛出巷子。
尤春山并没有什么争论的意思,只是长久地坐在轮椅里。
南岛便站在那里,方才余朝云突然打开剑匣把剑拿出来的时候,也确实将他吓了一跳。大概他也没有想到余朝云会突然将剑以道韵裹挟着抛出了巷子。
伞下少年默默的看了二人少许,而后撑着伞走出了巷子。
巷子里的两个人都是没有再说什么,南岛一路沿着方才那柄剑被抛出的方向而去,终于在不远处的巷子里看见了那柄插在石砖缝里的剑。
好在这柄剑并没有砸到天工司里的人,这也是南岛第一时间便离开了悬壶衙的巷子向着这边而来的原因。
当初亲眼看着那些裹挟着白芒的剑穿梭在水汽之中,南岛很清楚天工司其实并不好惹。
说一千道一万,随便丢剑,也是不道德的行为。
南岛撑着伞走了过去,抬手握住了剑柄,在一声清脆的剑鸣里将剑拔了出来。
石缝里有些尘泥,这让这柄天工衙打造的剑,沾上了一些污秽,只是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少年只是沉默地看着这柄原本形制近乎完美的剑身右侧,被少女抛出砸落的时候,产生的一处细小的豁口。
这大概才是令人唏嘘的事。
虽然桃花剑上面的豁口更多。
只是大概那是不一样的。
那柄剑本就只是剑胚,是少年一点点淬磨至此的。
再说了,一柄本就是青黑色的像是灼烧过后一般的色彩的剑,倘若太过平直了,反倒少了一些韵味。
只是春山剑这样一柄好看的剑被摔出了一个豁口,谁来了都会觉得惋惜。
南岛握着剑看了少许,倒也没有用剑意去淬炼一下它,只是握在手里,重新向着悬壶衙那边而去。
南岛回来的时候,尤春山大概与余朝云已经道过歉了,这个青天道少女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一些,而后尤春山则显得有些无辜的样子。
毕竟他也只是闲逛一下,突然想着来这边看看。
结果却惹得余朝云生了这么大的气。
南岛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那柄剑递还给了余朝云。
这个青天道少女虽然有些余怒未消,只是在低头看着剑上的尘泥与豁口的时候,却也是不免得有些心痛。
尤春山看着站在那里看着剑默然无语的余朝云,本想伸手去帮她擦擦剑,只是想起了一些禁忌,又默默地缩了回来,看着那柄本来很是好看的春山剑变成了这样,惆怅地叹息了一声。
“师姐下次生气,还是直接打我吧,不要丢剑了。”
余朝云瞪了尤春山一眼,伸手从尤春山身上撕了一块衣角,把剑上的尘泥擦干净了,又把那块衣角丢到了尤春山怀里,而后把剑重新放进了剑匣里,一甩头便抱着剑匣在司衙巷中离开了。
尤春山默默地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又看向了站在那里很是安静的南岛,这才笑了笑,说道:“多谢师叔。”
南岛默默的看了一眼尤春山,而后同样转身离开了这里。
尤春山连忙扭着自己的木扭扭车跟了上去。
“师叔也生气了?”
南岛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尤春山,沉默了少许,而后轻声说道:“有一点。”
尤春山默然无语,跟着南岛在巷子里走着,很是惆怅地说道:“我尤春山看起来就那么像会做傻事的人吗?白术大人都已经说过了他都不确定能不能活,我又不是非要搏命不可。”
南岛平静地说道:“但你能够走到这里来,至少也是证明了你是有想法的。”
尤春山听着少年话语里的态度,倒是突然想起了前几日少年在巷子里认真的说着他也略懂一些拳脚的事,笑呵呵地看着南岛说道:“师叔这次怎么不劝我了?”
南岛停了下来,安静地站在伞下,一直过了很久,才淡淡地说道:“你不是傻子,我难道就像恶人?”
尤春山听着少年的这句话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连忙拍了拍脑袋,诚恳地说道:“我说错了,说错了师叔。”
南岛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径直向着巷子外走去,只是并未向着那处院子而去,而是径直取了离开天工司的方向。
尤春山扭着木扭扭车追了好一阵,都没有追上去,只得无奈地停在了那里,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问道:“师叔真生气了?”
南岛平静地应了一声。
......
少年生气的原因,大概并不是尤春山偷偷跑去了悬壶衙的事。
而是那一句师叔这次怎么不劝我了?
所以才会有了那样一句回答。
少年撑着伞走出来的时候,依旧是未申之治的时候。
夏秋之交的分界线,其实并不是很明显的。
那些槐叶依旧青绿,也许有些小小的槐豆正在长着。
南岛撑着伞默默地走出了那条巷子,或许是那日在这里见到了陛下的原因,所以这一次他也是下意识地看向了皇宫那边。
可惜今日并没有。
毕竟神河也不是闲到每日都能出宫看看的,尤其是离开了槐都一年,虽然朝中之事都有诸臣一一处理,只是因为巳午妖府的事,大概还是留下了一些麻烦的东西。
少年没有看见那位陛下,自然也便将目光收了回来,撑着伞安静地在槐都街头走着。
其实天工司巷子里的事,与当初天狱之中的某些交谈,大概是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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