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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在也没有了。
就像一些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
这个少年很难让自己不去想。
假如,假如当初那一场梦里的故事都是真的.....
胡芦静静的坐在那里。
午后的南衣河上静静的洒落着许多日光,在水波粼粼之中,缓缓的向着下游流淌而去。
河上偶尔也有一些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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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南衣城依旧有着一些世人。
那些船便那样安安静静的漂浮在那个少年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
于是胡芦便看见有那样一艘小船从粼粼的日色里漂了过来。
只是坐在舟头的,并不是鼠鼠,而是青青。
一只小翠鸟。
那个小鼠妖的好朋友。
青青的脸上不再有着如同春风归鸟一般的笑意青青。
很是平静,很是木然。
便那样安静的站在舟头,随着小舟荡着。
“听说南衣城出事了,我有些担心鼠鼠。”
青青如是说着,低下头去,看着如同命运一般起伏着的河水与小舟。
这只小翠鸟一直看了很久,才轻声说道:“但我没有想过,原来早在南衣城出事之前,她便已经出事了。”
这样一个故事,在南衣城随便找一个人问一问,便可以知道。
胡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的从身后解下了那柄剑,拔了出来,丢向了舟头,钉在那里晃晃悠悠。
“你也可以来一剑。”
青青并没有去拔那柄剑,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用着一种很是嘲弄的语气说着。
“剑宗的人,除了剑,便不会讲别的道理了?”
或许是这样的。
剑宗在过往千年里站得太高了,过得过于滋润了。
哪怕终日走在人间,遇到许多东西的时候,依旧是习惯性的拔剑。
他们也许相信剑上的道理可以解决一切。
只是拔剑的声音是生冷的,没有情绪的。
拔剑的人也不会在剑出鞘的时候有着血肉被割开的痛苦的。
胡芦沉默了很久,而后轻声说道:“或许是的。”
这个少年在护栏上坐着,抬头看着天空。
“我们有时候说着夸夸其谈不落于实处的道理,但是往往习惯用手里的剑来解决问题。”
“我们总是觉得我们应该是对的,哪怕做错了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人间也许说得赢我们,但是手中没有剑的他们,往往会保持着沉默。”
“就像当初我杀了鼠鼠那晚,我师兄,带着剑,来到了南衣河边,诚恳的说着冠冕堂皇但是毫无用处的话语,譬如承诺,譬如对错,也譬如世人如果觉得不满,可以向剑宗出剑。”
胡芦很是冷静的说着。
“但是实际上,南衣城的人们,直到最后,都没有向剑宗出剑。”
“就好像,假如我师父做错了一些事,然后将方寸留给了人间,说你们如果觉得我不对,可以拿着剑来杀了我。”
“当然,他真的被那个和他一样穿着白衣的弟子杀了。”
“但是世人呢?”
“他们真的有着拔剑出鞘冷声说着我剑也未尝不利的勇气吗?”
胡芦说着低下头来,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翠鸟小妖。
“就像你现在一样,也许是在认真的讽刺着剑宗只会用剑来讲道理。”
“但从某种角度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你没有拔剑的勇气?”
“你觉得杀不死我,你觉得那是没有用的,就像所有人面对着剑宗所想的那样。”
“与其拔剑而刺,无果而终,不如横眉而立,冷笑置之。”
青青长久地深深的看着这个少年。
在经历了某些故事之后,那个曾经顶着瓜皮头懵懂的走在人间的少年也死了。
在漫长的沉寂之后,这处有着温暖的日色照耀的河岸边,响起了那个人间小妖少女很是平静的声音。
“所以剑宗这样的地方,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胡芦只是平静的说道:“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人间剑宗,这处曾经自诩看着人间的人间剑宗,已经成了反贼。
成为了南方叛乱的根源。
二人长久的对视着。
青青拔出了舟头的剑,丢回了岸上,小舟缓缓漂流而去。
胡芦静静的目送着那样一个少女安静而来也安静而去。
而后弯腰捡起了被丢在河边的剑。
当少年站直了身子的时候,便长久的站在那里,看着河岸上游。
有个背着某柄人间知名断剑的黑衣剑修正在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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