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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熄灭掉一切的光芒,譬如死去。”
张小鱼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抬起头来,耳畔也许落了许多雪,也许是一缕白衣。
“奔走在田野里抓蝴蝶的小少年张小鱼,已经死在了十三年前。”
“当初那个未曾与李山河大吵一架,安居在观里的张小鱼,已经死在了七年前。”
“而那个怀抱着愤懑的郁结的张点炮,也死在今年四月。”
“某一刹那,在师叔下崖,安宁的人间里,动过某些心思的想要做个世人的张小鱼,便死在之前某一刻里。”
张小鱼平静地说着。
“张小鱼已经死了。”
“张小鱼还在走着。”
人时已尽,人世很长。
我在中间应当休息。
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
走过的人说树枝在长。
“所以崖主呢?”
秋水听着张小鱼话语里的那一句崖主而不是师叔,平静地说道:“我快要死了,也不再走了。”
张小鱼也许很是疏离说着那样一句崖主。
只是当听见那个白发女子静静地说着快要死了,也不再走了的时候。
却还是很是叹息地说着。
“确实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张小鱼永远都会觉得秋水离开人间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只是依旧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就像世人往往说着大道理,却总是把生活过得一团糟一样。
知道自然是简单的事情。
行道却难如登天。
所以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张小鱼没有笑,也没有行。
所以若存若亡,在固执里一路而去。
二人静静地停留在雪溪边。
“崖主接下来会去哪里?”
秋水平静地向前看去。
“悬薜院。”
在谣风这样的地方说着悬薜院,自然只会是那一个千年前的悬薜院祖院。
张小鱼轻声说道:“去见故人?”
秋水平静地说道:“去见故人。”
红浸珊瑚短,青悬薜荔长。
青悬薜死后,便葬在了红浸珊的坟墓旁边。
只是不知秋水的故人,是青悬薜,还是红浸珊。
溪边沉寂下来,细雪不止。
“师叔慢走。”
张小鱼轻声说道。
秋水平静地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白衣剑修,执剑在风雪里而去。
张小鱼依旧静静地坐在溪边。
一岸雪色,满溪迷离。
溪里倒映着一个白衣静坐的剑修,浸入溪中的白衣少了一块。
不知道系到了哪里去了。
......
木匠在巷子里愣了很久,才怅然若失地走了回去。
一个眼睛看得见了的穿着青花小裙的姑娘,大概自己真的配不上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摸索着穿过巷子在镇子里等了大半年的姑娘,突然便能够看得清东西了。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问。
只是回到了自己的满是各种木制器具的院子里,找到了那一件老妇人带给他的崭新的青花小裙,不知道为什么这件裙子包得严严实实的。
也许是怕弄脏吧。
木匠这样想着,拿着那件裙子重新回到了巷子里,敲开了那个小院子的门。
将那件裙子递给了那个穿着青花小裙眼眶红红的姑娘。
其实他是打算快过年的时候再给她的。
然后再问下她要不要和自己一块去过年。
不过现在显然没有必要了。
木匠倒是很释怀地想着。
告诉她这是巷子里的那个李婆婆给她带的,倒时候直接把钱给她就行。
而后便安安静静地离开了那一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细雪小巷里很是安静。
只有开门与关门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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