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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问题是,怎么点燃他?” “这不归我们管。”布蕾恩教妇的脑袋轻轻摆动着。 “我们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求你们事后清理尸骨和余烬,这已经是最大的宽容。” “不幸的是,他已经发现了我。五响左轮倒是个办法,但我们只剩下四颗子弹,还有一颗要用来追踪。况且,如果他用那双比柱子还要粗的手臂把脸埋住,子弹压根不可能炸开他的颅骨。” 少了一击致胜的把握,意味着他们不能像对付狂人莫兰般速战速决,而拖延战术在暗巷中是最愚蠢的选择,伊格老鼠帮的支援暂且不论,任何其他东西都可能从暗处跳出来干扰。比老鼠帮守门人危险的家伙大有人在。 “这次我去。”洛克茜面无表情地漂浮了起来。 “我能伤到他,而他伤不到我。我显然是杀死他的最佳人选。”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油头姑娘。” 布蕾恩教妇的话音刚落,洛克茜的脸色立刻黑下去了几分。 “她是对的,洛克茜。”捷特安慰道: “如果烧伤也算得上伤痕,那肥特格斯完全有办法转移火焰造成的烧伤,甚至可能会变成一个极具攻击性,伤痕用都用不完的的‘火人’,我们接近他只会更加困难。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你的头发很好,真的。”他在最后补充。 “那我们该怎么办?”洛克茜反问道。 “考虑到我们需要利用他的尸体,我目前有两个想法。”捷特回答: “一是借用人头帮的力量,短暂地剥夺他身上的能力。那大概能为我们争取到两三分钟的时间。” “一次,这是我们容许的极限。”布蕾恩教妇插嘴。 “第二个办法完全相反。想办法把他封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之内,直到火焰把全部的氧气耗光,让他活活憋死。” “这是不可能的。”布蕾恩教妇和下属的脑袋上下飞舞着。 “没有任何一条巷道或房屋的入口能容纳得下那家伙的肥肉。况且,就算你们真的有办法,在你们得手之前,其他‘老鼠’们就会找上你们的麻烦。” “大功......告成。” 说话的是佩特尔先生。他已经喝完了剩下的荨麻酒,把嚼碎的荨麻叶子包进一块手帕,一同放在干干净净的桌面上。 二者的影子已悄然消失,还有他的双臂本应留下的阴影。 旅馆大堂从未如此明亮过。昏黄的电灯照亮了每一处细微的角落,投影无处遁逃。 门外,布蕾恩教妇的脑袋瞪大了眼睛。 “是你!” “没错,是我。所以我只能一直呆在这里喝酒,不能随便......离开。”佩特尔先生大方交代。 “你干了些什么?”捷特挑起了一边眉毛。 “他是个小偷。”布蕾恩教妇代替对方回答道: “有十个以上的帮派正在通缉这家伙,当中有一半以上吃了他的亏,他应该庆幸这其中不包括我们。” “你从这里偷了什么?” “只是拿走了些没人要的东西,用来装点属于我自己的小屋。”佩特尔先生用一贯的老派腔调轻描淡写道: “事实上,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能把整座暗巷都给搬走。当然......只有影子。” ............ 750号巷的灯泡被浓重的阴影覆盖着。 守门人庞大的身躯在主道上翻了个身,肥肉溢进了巷道内部,伸手从皮肤褶皱间摘下蘑菇,塞进嘴里咀嚼,一双蛇瞳警惕地盯着那只左手消失的方向。 有些毒菇的汁水会在他的舌头上烫起可怕的疱疮,而他以将它们像吐口香糖一样吐到过巷老鼠的身上,看着它们惊慌乱窜为乐。 他又掏起了后颈处的褶皱,有一处地方尤为瘙痒,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了里面,那可能是淤泥,血块或讨人厌的青苔。 他的手指伸进厚重的缝隙中,将其撑大。终于,双指的尖端捏住了一张扁平的小东西,比他的指甲盖还要小。 那是一张卡片。 一张印着彩色弄臣的卡牌! 明黄色的竖瞳中流露出了明显的困惑和不解。守门人扭动粗大的脖颈,四下搜索着不速之客的踪迹。他的身上镶嵌着至少二十条足以直接让成年男性身首分离的割伤,十多个弹孔,他只需要将它们轻轻地用手指挪位,转移到任何一个人的脖子、眉心或胸膛上。 出来,你这小丑! 他试图以声音恫吓对方,逼迫对方现身。可话到了嘴边,他才发现自己压根没法把脑海中的念头转化成话语,他的声带被颈部沉重的脂肪层压迫着。 退而求其次,他用沉重的拳头砸向墙面,敲出令人战栗的重音。十根手指至少有香蕉那么粗,但绝不像香蕉那么柔软。他曾用这双手捏死过不知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虫子,他们是刚从出生的暗巷中爬出的孩子,在彷徨求存的过程中不走运地撞上了这座游荡的肉山,人生瞬间划上句号。 阴影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微不足道的金属错位声。 守门人立刻辨认出了枪机的声响。那些米粒大小的弹丸是唯一可能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东西,前提是它们能穿透重重障碍,精准击碎他两眼之间一寸长宽的鼻梁凹陷处,钻入大脑之中。 想到这里,他的头颅立刻陷进了皮肤褶皱之间。他清楚知道世界上有些子弹能够拐弯,精准追杀射击者的目标。 护住颜面是第一要务。不论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多少弹孔,他都能将其全数乃至双倍奉还! 砰! 枪声自黑暗中响起。 守门人怀疑自己忽略了子弹带来的疼痛,它们太过微不足道。射击者没有现身,依旧躲藏于黑暗之中。 又有什么东西卡进了同一条皮肤褶皱之内。他有些气恼地再度伸出手指,插进缝隙内翻找。这一次,手指捏住了更大的东西。 一个空酒杯,还散发着酒精的刺鼻气味。 守门人的蛇瞳快速地变换着形状。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怪诞的行为往往代表对方相当狡猾。况且,刚才已经有人因此吃了亏。 你是谁?出来! 他在脑海中大吼道,伸展五指,巷道的地板和墙壁瞬间进裂,两道巨大的伤痕自大腿上消失不见,深深地嵌入了石砖灰泥之中! 第三样东西冷不防地卡进了同一个地方。守门人的火气被挑了起来,一手插进皮肤缝隙内翻找,另一只手指向前方的746号巷——那里居住着一群从地面上逃下来,依靠缴纳保护费求存的郊区人们,他看那些焦麦杆子不顺眼有段时间了。 啪! 伤痕穿过了灯泡周围的铁丝屏障,将其直接击个粉碎,巷道立刻暗了下来,内部的事物归黑暗所有,瞬间失去了人类所能理解的形体和知能,再不可见。 第三样东西被从后颈内摸了出来。 一把钥匙。 卡牌,酒杯,钥匙,三样完全联系不到一起的东西以诡异的方式在同一处出现。 守门人将三样东西放在同一根指头上,一边戒备外敌,一边来回翻弄它们,试图找出其中奥秘。 酒杯看起来刚被人用过,内侧还是湿润的。 钥匙锈迹斑斑,一侧刻着三个数字。 卡片上的图案他不认识,弄臣的彩色拉夫领上有着一个名字。卡牌翻转过来,一行手写的小字映入眼帘。 守门人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亲爱的朋友,我盛情邀请阁下来到荨麻旅馆作客! 他知道荨麻旅馆是个什么地方,同样知道那里暗藏的可怕玄机。 石墙忽然突兀地自他身边“长”了出来! 褪色的屋檐像巨大生物的脊骨般一根根浮现在头顶,楔形天花板严丝合缝,他身上的赘肉顶住了旅馆大厅的每一面墙壁,门砰地一声关上,将他像瓶中的大象一般封锁在了这方形的空间之内! “咳咳,温馨提示,收好客房钥匙,请勿在禁烟区内吸烟,禁止动粗......” 一个男人幽默爽朗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倘若使用暴力,红娜女士将会立刻下达逐客令。” 是谁?是谁! 守门人浑身的肥肉一阵颤抖,他知道红娜是谁,也知道这所谓的“逐客令”意味着什么。 很久以前,663号巷的灯泡就自然熄灭了,但坐落其中的荨麻旅馆和其女主人却并没有消失于黑暗之中。 只有客人才会被承认为旅馆的一部分。 其他闲杂人等,会在闯入的一瞬间被黑暗吞噬!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