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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挠。度过未知的考验,理性才得以存续。先排除掉一些不可能的选项吧。” “好。”金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事件发生在屋子里,但是门被关上了,隔热窗板也拉得很好,说明奎尔丁先生和我们一样,在冲突中取得了胜利,甚至还有余裕照看自己的房间。他杀了入侵者?还是把他给撵走了?唔,可如果是这两种情况,血迹也太少了些,而且不可能没有打斗痕迹。” “如果......”他思考道: “如果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呢?如果这颗被诅咒的脾脏不属于闯入的血人,而是属于他自己呢?” “看似不合理的行为必然有其目的。不论这个器官属于谁,这个人当时都处于性命危急之中。我们在门口看见了一串朝外的鞋印,和鞋柜里的其他鞋码都对得上,说明奎尔丁先生的确人如其名,成功脱逃了出去。你刚才排除了脾脏属于入侵者的可能,那脾脏必然属于他自己。” 瑞文补充道: “倘若这个奇怪的举动是当时奎尔丁先生为保命做出的唯一选择,我想他接下来的行动多半也会和保命有关。如果他想要处理摘除这个器官所留下的可怕伤口......” “多半会去烈日医院!”金得出了结论。 “去看看总没损失。”瑞文指了指门外。 这时,一阵属于女人们的沙哑悲鸣传了过来。 楼下,十二名绣花女尖叫着挤向房门,争先恐后地钻回屋内。 日升街的路面上覆了一大层富有光泽的黑色物体,就像冒泡不停的沥青,咕咕作响。 “不对,那不是什么沥青......” 覆盖住路面的,是数不清的黑色蟾蜍!它们的黏液和痦子在阳光下反射着黑亮的光芒,跳跃着,一只叠着一只,仿佛一支数以百万计的大军。 “瑞文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 “别动!”瑞文将目光投向逃窜的居民们,蛙类爬上他们的鞋面和裤脚,一旦接触裸露的皮肤,就立刻引发了可怕的中毒反应,从触碰毒液的地方一直蔓延上去,长出蟾蜍皮一样的血疙瘩! 蟾蜍们咕咕叫着,高高低低。蛙鸣混杂在一起,像在唱着一首无比混乱的歌谣: “......我们是扁虱,是苍蝇,蝗虫,是一踩即死的青蛙~” “我们是瘟疫,是脓疮和天灾,是黑暗和死亡~” “梦魇九灾将临,文明毁灭将至~” “若那星星无法毁灭人群,那人群必将毁灭于自身!~” “它们,它们全都是梦魇?!!”恍神间,金被瑞文一把抓住了后领,拽回了屋内,砰地关上了房门。蟾蜍们接踵而至,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台阶,扒满了窗户和房门,将毒液涂遍每一寸干燥的角落。 灾难冲击着这座城市,带来了一波比暴乱更加猛烈的攻势!但城市的理性尚在,人们很快就从慌乱中醒觉过来,纷纷采取了最理智的决定,紧闭门窗,封住通风夹层的缝隙。草药店和日用品店的二层泼下大量生石灰,人们切掉沾染毒液的皮肤,砍掉浮肿的手臂,腿脚,以尽可能地存活下去。 与此同时,奥贝伦醒了。 有一瞬间,人们感觉这座城市活了过来,开始基于“生存本能”自发性地扑灭体内的异变! 先是地面开始了微微震动,然后,屋顶猛烈摇晃,窗外的蛙群一片接一片无缘无故地爆开,变成一滩粘液和血肉,四肢滑稽地粘在地面,就像被一辆巨大的卡车碾过一般,化作黑烟和灰烬。 窗后的人们纷纷喊道:“看,天空!!” 明黄色天空正迅速化作炽红。烈日旋即缓缓降临,像颗巨大的火球,将炙热的光芒投射至每一寸暴露其下的角落!晨昏只维持了不到五个小时,天空就迅速化为白炽。 正午提前降临! “瑞文先生!” 两人在角落里寻求庇护。杂物正一样接一样从柜子上掉下来。椅子咔一声崩了条腿。窗玻璃开裂,墙皮碎屑正远远不断地从天花板震落,仿佛一场滚烫的雪。 黑烟填满了街道。化形蟾蜍的梦魇们被正午的光芒尽数消灭,蒸腾起来,被烈日囫囵吞下。人们纷纷拉下隔热挡板,可依旧有些房屋开始起火燃烧。 “这就是烈日的真面目。” 慌乱中,金听见了瑞文的喃喃自语。 “许多事情都能解释了......为什么正午的温度一天比一天高,为什么人类至今没有灭亡,为什么施展异咒所沉积的诅咒总能在正午结束时被清零。” “是烈日。是那被人类视作灾难的烈日一直在保护着人类,每天降落下来,用热力净化地面的诅咒。祂是‘母亲’,愿在危急时刻为‘孩子’挺身而出。” “没有太阳,人类早就死透了。” ............ 时间大约过去了13个小时。 人们感受到了热力的消退,从各自的庇护所探出头来。 灾难结束了。 蟾蜍梦魇们消失得无影无踪,地上仅余无数被烤干的尸体、残肢和断臂。 “瑞文先生,您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大致就是这么回事。这座城市就像一座巨型微波炉......或者说烤炉好了,到处蔓延的诅咒好比只能用高温压抑活性的细菌。烈日或许也想仁慈一些,但祂显然别无选择,只能一遍遍地炙烤大地。” 瑞文拉开隔热窗板,久久地凝视着天空。 “晨昏和正午的秩序已经维持了一百多年,而今天,混乱让它第一次被打破了!” “梦魇九灾......”金重复着梦魇歌谣中的内容。 “意思是后面还会有别的灾难降临吧?如果蟾蜍代表那首歌里的青蛙,那......” 且不提蝗虫、苍蝇这些有形之物。 天灾、黑暗和死亡该怎么对抗? “走吧,去医院。最好祈祷奎尔丁先生还活着。” 街道两侧,房门像蚌壳般一片片打开,人们推开或铲开路边挡道的尸体,回到了工作或生活之中。十二位绣花女成了八位,三位因严重中毒而死,其中一位的右臂和右腿上各少了一大块皮,是被她自己生生片下来的。 无人对灾难动容,仿佛刚才的一切压根就没发生过,或比鸡毛蒜皮更不起眼。 “为什么他们都如此无动于衷?”金难以置信地嘟囔道: “灾难刚发生在眼前,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感到恐慌?” “因为那正遂了‘恐怖大王’的意。”瑞文解释道: “灾难越是恐怖,我们越是不能仰望它。绝对真相不可视,但是相对真相却能够粉碎恐怖的阴谋。从前我不能理解,但现在我能了。” 金沉默地点了点头,伸手摸向衣袋,发现那朵丝绢玫瑰不翼而飞。 紧接着,他发现地面上的脾脏不见了,也许是被震到了看不见的角落中。 街道又忙碌了起来。人们面无表情地干着活,手指颤抖着,淌着眼泪。 有个孩子的放声大哭打破了沉寂。 “爸爸啊!妈妈啊!!!” ............ “你的手还能‘偷’些什么?” “脸,声音,一个人的身份,还有......” “阿嘉普女士”一手拿着枯黄的灯芯香草和马钱子,一手攥着钞票和光泽黯淡的假花,背上的第三只手中捏着那颗脾脏。 “为什么会是脾脏呢?” “她”饶有兴味地重复着金的困惑。 “也该是时候正经起来了,亲爱的。”蒂娜在“她”身边提醒道: “不要忘记我们的真正目标——一道神秘而深邃的黑影。” “我当然知道。” 对方从容地点了点头。 “你觉得黑暗之灾一直就呆在那个人身边吗?” “是的。天上飞翔的‘渡鸦’不过是一个幌子。这样一来,撇去已然发生的蛙灾和瘟疫之灾,侦探公司已经定位了预言中剩余七灾的五灾,最后的天灾由不得我们,只得听天由命。” “阿嘉普女士”打了个响指,瞬间又化形为了保罗先生的模样。 “而死亡之灾,则要由黑暗之灾亲自抵消。”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