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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相到底,到底是什么啊?” “很可惜,如果我将那些微小生命的描述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你为那个世界施加的保护多半会立刻坍塌。”娜克特说道: “不过,接下来的这句话,你可以当作谣言听听。我也不确定它是否属实,但这是被它们重复得最多的一件事。” 她双手捧住胸口,没有说话,只像一阵微风般,在身体内部微微传导起了那话语: “月亮不止一个......” “在这片哥白尼日心说不复存在的夜晚中,至少藏着156个月亮。” ............ 滴!滴!滴! 心电图上的绿线有条不紊地跳动着。 瑞文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同时出现在了不同的地方。 因为,在意识逐渐回归的同时,他居然迷迷糊糊地,依次看见了三个人影。 “导演......” 他是第一个,背景似乎是小电子车的后座。 “金......” 金敏是第二个,身边围着一大圈颜色各异的影子,看起来十分怪异。 第二和第三个人影之间似乎还夹了什么东西,不像是个人,青灰青灰的一坨。 随后,逐渐变为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张脸。 “教授......” 视线最终定格在了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的面孔之上。瑞文越过他的耳朵和架在上面的眼镜腿,看见了病房的长条灯管。 “你们......” 瑞文忽然发现自己的脖子能够自如活动,没有创口,没有纱布,没有任何治疗的痕迹! “我......我怎么了?” “严重的脑皮层出血。”教授解释道: “直接导致脑休克,差点要了你的命,这极有可能是创伤压力症引起的并发反应。在你失去知觉前,应该还出现了严重的幻觉。” “你们,你们......” 到底是你们中的哪个人篡改了遮蔽,让我活了过来?瑞文在脑海中纠结道。 “我很抱歉。”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自责地说: “我对你的精神状况有些过于乐观了。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你必须得接受正规药物治疗,辅以有规律的咨询。这次我们依然能对你的亲人保密,但如果事态继续恶化,有一天她或许不得不亲自了解情况。” 最后一句话终于让瑞文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很清楚,这是教授的最后通牒:再这么明目张胆地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知道......”他嗡嗡道。 “这次我会全力配合。” “有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兴许会让你高兴一点。”教授补充道: “米夏和库克醒了,就像奇迹一般。尽管他们的精神症状未见明显缓解,但我的同伴们依旧在各处着手研究备用方案,最后大家都会康复。所有事情都会变好的。” 话音刚落,笑容就不由自主地撑开了瑞文的嘴角。 他做到了,都不是无用功!尽管他确信两个孩子以后不会再待见自己,甚至瞄上一眼都会害怕尖叫,正如命运轨迹所示的那般。 米夏心中的恐惧是他硬塞进去的。 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注视着他释然的模样,在确认那完全发自对方内心后,不经意地长叹了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 “安静休息一会吧,年轻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按右手边的电铃,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 病房的灯管只剩一条还亮着。 无声无息地,瑞文身边多了个人。 “你来看我了,导演?”瑞文在昏暗中双手垫头,目光瞄向紧闭的铝制单开门。 “不对,你不是导演啊......” 在遮蔽之下,导演已经是个真实存在的人了,必须得遵守梦境世界的一切物理法则,不可能连门都不开就进来。 换句话说,眼前这人,只能是某人在自己脑海中做出的,货真价实的幻觉。 “好久不见。”瑞文换了个姿势,仰头看向那张有些阴沉的侧脸。 “你是‘绯红’吧?” 米涅瓦.可图以撒的双目浑浊,哪里都没有看。 倒是他自己少见地,不,前所未有地,从对方的脸上看见了焦虑和不安。 “我看你是真想谋杀我。”瑞文打趣道: “刚才教授都说了,我脑子充血差点死掉,你还来给我弄点幻觉,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让你急得不得了了吧?” “有个节点出错了。” “绯红”喃喃道。 “严重吗?”瑞文挑了挑眉毛。 “严重,也算不上严重。”米涅瓦爵士的表情复归从容,似乎终于和自己的思绪达成了和解。 “蝴蝶扇翅的角度倘若偏差了万分之一,对大局的影响也不过微乎其微。严重的部分在于它真的超出了我的意料,我从没想过事情能偏差在这个地方。” “你肯定不打算告诉我是哪个地方。”瑞文平静地说出了对方内心所想。 “......答应我把它给走完。” “绯红”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疲惫。他的右手食指每隔几秒钟就会有规律地抽动一下,仿佛那是他在这个特定节点必须要完成的小动作。 “我不想推翻再来一次。” “哦。”瑞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貌似猜到那个出错的地方了。” “绯红”循声低头,眉宇间又带上了一丝错愕。瑞文故意撇过头,露出一副“你不说我也不说”的耍赖表情。 “放心啦!”他摆摆手。 “听命也是一种选择,不过我能感觉自己越来越气不打一处来了。下次用实体来找我,我得好好补上几拳解气,然后我们挑部好电影看看,打打游戏,虚度一天生命。” “现在,我数十,给我消失。十!” 话音没落,他随手抓起小几上的什么东西朝对方一砸,它飞到对面的墙壁上碎了,貌似是玻璃做的。 “下一个。”他嘀咕道。 “喵!” 夜色中,一只大黑猫扒拉了一下窗玻璃。 “这里买不到鱿鱼干。”瑞文摊平身体,张开空空如也的手掌。 “不过,还是得谢谢你来看我。‘受欢迎’的感觉可真不错。” 大黑猫摇着尾巴继续观察了一段时间,跳下窗台,走了。 “下一个!”瑞文朝天花板喊道。 这里是大洋市,猫暂且不提,金没有身份证,不可能跑过来探望自己。如果还有下一个的话,说不定会是那坨...... 坨...... 一尊眯着眼的百手青神悬在了他的额顶之上,亦男亦女的红唇上变换着各种各样的笑。无数丝线悬挂其上,一根手指吊一根线,活像只百足大蜘蛛。 “我去......”瑞文的眼皮不住跳了起来。 “我(消音)收回这句话!不要接二连三地来鬼压床!!!” 他并不特别惊讶,只是有些厌烦。事到如今,连156个月亮这种鬼事都出来了,再出现什么东西都不奇怪。 话说,这算是个什么啊?自己的造物?算是娜克特的哥哥或姐姐? “夜晚要黎(来)寻仇。”花都石神的一张脸开了口,声音清亮爽朗,似变声前夕的少年。 “寻仇?寻到我头上来?还是想借我的躯体寻仇?” “毋知(不知)。”石神三张青灰色的面孔同时露出喜笑,脸颊上布满麻点般的石英石粒。 “但你拜左我地。有我地,唔使惊(但你拜过我们。有我们,不用怕)。” 上百只披着石肤的手逐一划过创造者的面庞,带来山石流水般的清凉感。 “你还蛮讨人喜欢的嘛。”这是瑞文头一回和“神”用本土方言沟通,感觉颇有分量。 “你又是怎么来的?有名字吗?” “冇名。你未起(无名。你没给我起名字)。”石神摇头。 这家伙和娜克特完全是两种脾性,是文化差异导致的吗? 既然都跨境了,这玩意肯定不能算是土地神,叫花都石神貌似不大妥当。瑞文的眼前浮现出了那飄檐牌坊与红旗,那两联金隶大字。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现在已经在床上做梦了。虚叠着实,实叠着虚。 “虚石,虚实,就管你叫虚石明王好了。” 百手明王笑逐颜开,像个过生日的小孩子。 “钟意,钟意!” “明王司恐怖,你怎么这么爱笑啊?” 对方喜气洋洋的模样逐渐感染了瑞文的内心,慢慢隐去了沉积的郁结。 说起爱笑,他便不由得联想起另外一个存在。 那永远不会褪去的灿烂笑容,曾一直在另一个世界陪伴着他。 ============ 现实世界,某处。 天空是淡紫色的。 微风摇曳,花草苏生,骨朵一丛丛地冒出头来,绽开花杯,瞬时枯萎。 一只手伸到草地上,轻轻捻起一支白花,插在檐子的缝隙中。 一千只手伸到草地上,轻轻捻起各种颜色的花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