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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嘶,这简直就是个死循环!”瑞文头疼地说道。 “还是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吧。”导演循循善诱道: “比如,运用刚才的那种方法,先让你自己相信,我是真实存在的。” “唔......”瑞文沉下眉头。开始寻找“过去”操控遗产的感觉,让血管里的内容物逆流而上,凭借直觉和对人体构造的了解,一点一点地,将血流顺着颈动脉转移至头部。 在《盗梦空间》这部电影里,“造梦师”阿德里安以意识构建梦境,而意识会受到现实因素影响。就比如,电影中的“药剂师”在现实中喝了太多的酒,梦境中因而下起了一场大雨。 换句话来说,只要为导演的存在找到足够的现实证据,说服自己,潜意识也会随之改变。 “你能......”他迟疑了一下,看向导演。 “你能向我证明你是真实的吗?” 话音刚落,他立刻就意识到这话蠢毙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可以。”导演回答。 “欸?” “你可以向我求证一个你认为我知道,你自己却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确实是个好办法。”瑞文若有所思。 如果对方的回答超出了自己的认识,那么的确能够说服自己对方并非自己的臆想。 “那......”他斟酌了一会,开口问道: “‘不存在的骑士’阿吉洛夫是从哪来的?” 导演的眉毛不经意地挑了一下。 “为什么要问这个?” 瑞文摊开了双手。他想过询问可图以撒家族的过往,人为毁灭计划的详情,甚至是导演的妻子。 “不。如果问自己太过在意的东西,我的大脑可能会想出几百种合理的假设应付我自己,而我也没办法求证答案是否属实。” “所以咯,还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比较好。” 他靠在水泥墙上,看着画在地面的车位编号,等待答案。 “那副盔甲是我从一场拍卖会上收购回来的。”导演回答。 “除了位于地下新德市的‘王朝基金会’外,许多其他收藏家同样对王朝遗物垂涎三尺。阿吉洛夫是那场拍卖会上第二贵的成交拍品,第一贵的是‘酒神的面具’。” “切,怎么这么普通?”瑞文突然被口水呛了一下。 “等等,你刚才是不是说了,‘酒神’的面具?!” “希望这个答案足够让你信服。”导演对瑞文的追问视若无睹。 “倒也真符合你的窝囊作风。”瑞文不满地嘟囔着。 话音落下,他立刻察觉到了肉眼难以观测的变化。 仿佛幻梦中被投进了一颗货真价实的石子一般,与周遭的景物相比,他感觉导演的身形轮廓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真实’的躯体和‘虚假’的躯体相比要稍稍沉重一些。”导演评价道: “多出来的也许是灵魂的重量。” “唔,这算是成功了吗?” 瑞文伸出右手,紧握成拳,象征性地往导演的腹部揍了一下。 “嗷。”对方吃痛地回应道,躯体没有挪动,腹部的衣物出现了明显的皱褶。 瑞文收回拳头,回味了一下无比真实的反作用力。 “成功了。”他干巴巴地重复。 利用幻觉制造真实,这荒诞的做法似乎真的管用。 “照这么说,只要我能够说服我自己,那么不仅仅是操控人心,操控人体,其他的事情也都能够做到咯?” “这绝非一件易事。”导演摇了摇头。 “这不是我的原话,而是你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说对了。”瑞文泄气地承认道。 “我有一个问题。”他慢步走进了牵牛花从中,踢着一片片三瓣苜蓿草。 “嗯?” “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内吗?” “嗯。” “包括让我看见真相也是?” 他看着盛放的牵牛花,思索着能不能运用和刚才相同的手法,让花和叶子的颜色对调。 “那是最最重要的一环。”导演补充道: “只有拆除所有的固有认知,从零开始建立新的秩序,你才能真正地,成为这个梦境世界的‘造梦师’。” “那......” 瑞文追问道: “将来,我有可能通过‘造梦’的方式,来破坏我的命运轨迹吗?”
“嘶......可恶......” 瑞文双手抵着隔间的墙壁,忍住呻吟,血管根根爆突而起,肌肉和内脏在体内一点点挪位,变形,由内部被活活撕裂般的疼痛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洗手池区有人在洗手,挤洗手液,搓了一遍,换另一双手挤洗手液,再搓一遍,又换一双...... 汗水沿着脸颊轮廓一道道流淌而下。瑞文紧咬着自己的衬衫袖子,煎熬地等待一切结束。 扑通!扑通! 属于他自己的那颗心脏被挤压错位,惊慌乱跳。第二颗心脏不紧不慢地占据了它原本的位置,沉稳地履行职责,展现无害,试图让身体接受它。 扑通,扑通。 有一瞬间,瑞文在昏迷与清醒的交界处看见了一幕不属于此地的光景。 梦境之上。 一条笔直的“桥梁”贯穿古老的深空,横跨无机质的星海,由无数条丝线旋转编织而成。 八只黑眼各自旋转着,正自中空的“桥梁”内部窥视着外界。 ——空置的丝之王座上,不知何时盘踞起了一团巨大,不定型的虚影! 然后,挣扎终于结束了。 “昔时的绯红”紧挨着他原本的心脏,以近乎相同的频率跳动着。瑞文喘息着低下头,看向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背和掌心。他的口腔内部多出了密密麻麻的小伤口,嘴角涌出淡红色泡沫。 他很庆幸自己没把牙齿给咬坏。 一颗接一颗,自伤口中渗出的血珠开始颤动。瑞文调整视焦,模糊手掌,集中在那一星一缕的绯红之上。 动起来!他紧咬牙关。 动起来,快动起来! 仿佛被风吹过的露珠般,血珠持续颤动了几下,随后,无力地自指尖流淌下去。 ......比想象中还要困难。 瑞文避开地面潮湿的部分,缩在隔间角落里,将注意力集中在一小颗血上,希望得到更加理想的结果。 失败了。他就连让这颗血珠浮空都做不到。 ......最弱奥法守秘人,当之无愧。 瑞文在心中自嘲道,他并不特别失望。导演应该很快就会再次找上自己,到时候再跟他好好请教一下。 “不过,那座桥梁代表了什么?” 他回想起了意识朦胧之际窥见的画面。 “丝之王座——‘祂’的力量象征似乎位于一座横跨深空星海的桥梁内部,就像那座连接梦境和现实的血肉之桥一样......” “如果‘祂’已经死了......盘踞在上面的虚影又是个什么东西?” 推开隔间,他发现那位长着六条手臂的怪人还在洗手池前,低着脑袋,用第三只右手捏着鼻梁,水流在池子里打出小小的淡红色旋涡。 一道道温热的血痕自每位如厕者的鼻腔深处偷偷爬出。他们诧异地注视着彼此,惊讶于鼻血竟能像哈欠般传染! “唔......”瑞文连忙扭开水龙头,漱了漱口,用清水抹了两把脸颊。两颗心脏终于适应了彼此的存在,他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 “抱歉,教授。”他洗掉血和汗水,擦掉眼镜上的雾气,重新回到了心理咨询室内。 “我也许太过紧张了。” “没关系。”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把诊疗单钉在了他的病历上。瑞文盯着对方的表情,没从那双能一眼看穿自己的眼睛察觉出任何异样。 对方注意到了自己手背上的伤口,血管纹路的改变,以及躯干的微微变形,却并不觉得奇怪。 “......教授。”他试探着询问道: “人类有两颗心脏,正常吗?” “有什么问题吗?”教授反问道: “至少,在医学层面上,我们都知道这完全正常。” 瑞文点了点头,彻底放松了下来,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端详着手腕处完全错位的动脉和静脉。 看来,遮蔽对所有人一视同仁。“过去的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在这个世界的“人类”概念被放宽后,自己压根不用担心被当成怪胎。 “教授,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他拿起咖啡杯,边喝边开口道: “如果那天我没回办公室来找您,就这么回去了的话,究竟会遇到些什么危险?那些被您称作‘逃亡者’的疯子们有什么企图?” 他已经能基本确定那天的危险来自盯上自己的“恐怖大王”,而教授显然对此知情。 “抱歉,我目前还不打算向你进一步解释关于‘逃亡者’们的事情。我想你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我不认为你现在的精神状况足以承受那些事实。” “可要是‘逃亡者’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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