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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害怕。” “她”开口道,像母亲对待刚睡醒的孩子。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来得及教导她,瑞文心想。 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你知道......你是谁吗?”他用意识询问道,随即开始担心这个问题对“她”太难。 就连他自己都没法下定论。 “我是你。” “她”回答道,像羽毛一样。 “我是超越了你的你。” 说完,她将手指探向胸脯以下的皮肉,慢慢地翻开了它,露出了一根刚被塑造完毕的肋骨,薄膜和心脏在其中跃动着。 “这也许能让你轻松一些。” 话音刚落,“她”像折断一支花朵的茎叶一般把肋骨给轻轻折了下来。它在指尖迅速开始了变形,把半颗胡桃仁大小的肉团包裹在内,形成坚韧的外壳。“她”把两者结合而成的东西重新塞回了胸膛内部。 “好了,现在我能带着你移动了。遗憾的是,你的全部残余只够塑造出我的一半。” “抱歉。”瑞文在“她”的胸膛中微微蠕动道: “那另一半你打算怎么办?” “别担心,我们总会想到办法的。” “她”在荒地上慢慢地滚动了起来,黑发在地面勾勒出不同的优美线条。若非身体只有一半,她的动作便像极了天真烂漫的少女。 “唔,你的皮肤很快就会给磨坏的。”瑞文提醒道: “你没有腿,也没有衣服。” “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她”在无边无际的星穹下继续移动着,乐悠悠地朝着巨塔的方向前行。 “你给自己想好名字了吗?”瑞文询问道。 “我不觉得我应当给你命名,那更像是对你存在的框限。” “娜克特。” 聪明的“女人”立刻回答道: “我从你的思想中读出了相似的字眼,猫儿们也很喜欢。” “猫儿?” “我在独处的时候邂逅了一群迷路的猫儿。他们不常出现,没法在这个地方维持形体,对我的情况爱莫能助,但这算不上遗憾。” “不会是乌萨的猫吧?” “应该是。他们的眼里有着智慧生物的光芒。” 那些迷失在异星的乌萨教皇军? 瑞文想起了小区楼下那只老是和自己碰头的大黑猫。 “你知道吗?他们非常擅长数学和哲学,在艺术方面也颇有想法。有的时候,我们会就一些奇怪的命题谈论很久,我很少能说赢他们。” “你......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我很高兴你愿意赞美你自己。”娜克特的上半身滚过一片有些凹凸不平的地面,终于停了下来。 “我累了。”她说。 “好好休息一下。”瑞文用意识说道。感觉告诉他,他们只往前挪动了不到十米,而通天高塔远在彼方。 透过女人明亮的视线,他开始在附近搜索起来。荒土肯定不能用来构建她剩余的身躯,他想找到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唔......之前透过宝琪女士的捕梦网观看这里的时候,荒地上全是雪白的晨昏花,可现在却一点都没剩下。 “有的时候,办法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娜克特轻松道,闭上了眼睛,双手捧在了微微隆起的胸前: “嘘,歇息的时候最好全身心放松,尤其是在时间还很多的时候。” “我......可能没剩下多少时间了。”瑞文用意识嘟囔道。 他们总不能在这里等待晨昏花从地面长出来吧? 静静地,他和自己的造物躺在原地。呼吸声让空无的世界显得不再孤独,她仿佛在替代从这个世界上缺位的其他万物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娜克特睁开了眼睛。 “办法来了。” “哪儿?”瑞文在她体内蠕动起来,顺着她的目光抬头看去。 一颗细小的流星拖着尾巴,正朝着荒地直直坠落而下!
瑞文盯着手机屏幕愣了愣,随后,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奥法守秘人,奥法守秘“人”。 合着,就只有我一个是“人”吗? 在自己目前所知的几位当中,弗朗哥老先生是一坨不可名状的怪物,而“溶解圣母”有着杀也杀不完的分身。 林心呢? 在屏幕的那一侧,她曾以人类的面容与自己进行交流,但背景是虚拟的。自己的外在是不折不扣的人类,她当时还没法完全相信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她的真身又是什么东西? “算了,如果问她这个,她说不定会像弗朗哥老先生那样在屏幕前当场现形,我可不确定这具身体顶不顶得住。” 思索过后,瑞文在输入栏中键入了另一个问题。 ‘“溶解圣母”掌握着什么力量?和这个世界的溶解现象相关吗?’ 林心很快作出了回答: ‘没错。这是祂的存在如此重要的原因之一。和“生存”的本质相悖,祂代表着人类的终极末路,不可抵抗的形神消亡。正因如此,祂才是我需要优先对付的。’ ‘换句话说,这名上位存在的本质相当于“死神”吗?’ ‘可以这么认为。’ 嘶,这着实有些讽刺啊,瑞文心想。在奥贝伦,人们拼命挣扎求存,只为活到下一个晨昏,最受人崇拜的“神祇”,竟然恰恰象征着“死亡”本身? ‘林心,如果“溶解圣母”被消灭了,这个世界会怎样?“死亡”和“溶解”会随之消失吗?’ ‘谁知道。’林心回答: ‘不过,象征着“欲望”的“酒神”消亡了那么久,也没见人类的欲望就此消除。’ 酒神? ‘那也是一名上位存在?’ ‘祂是这具濒死躯体内的“肝脏”——这是带点恶趣味的说法。’ 谁杀了祂? 瑞文想起了存在于新德市的异咒派别,“乐园”,以及发生于烈日132年的“失控狂欢”,那是现实世界仅有的一次派别失控事件,其对应的存在,或许正是那位倒霉的“酒神”。 ——上位存在死了,其下的所有异咒使用者全都要“陪葬”! 另一个念头猛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只有接触到真相的“死人”会被溶解。 那么,在现实世界中融化的多罗莉丝太太和她的老伴路易斯岂不是...... 嘶,该死! 就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好事! 如果事实真是那样,向上位存在借用力量,岂不就等同于把灵魂出卖给‘魔鬼’吗? “金!”瑞文想起了现实世界中的红发老实人。 自己不在了,那小伙子会不会出问题?! “有什么事吗,瑞文先生?” 门口,金敏揣着小麻雀冒出头来。瑞文这才发觉自己下意识喊出了声。 “怎么了?” “呃。”他一时语塞,随手按黑了屏幕。 “没什么,快快出门去吧。今天天气多好啊,谁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是同样的好天气呢?” 街道上,快迟到的上班族追着扬长而去的公车,笑容灿烂的便利超商老板拿着一叠黄色特价标签拉开卷帘闸,贴在黄元帅苹果和今年的第一批甜西瓜前。木棉开了满树红花,为恼人的飘絮季节做着最后准备。 不论看多少次,都美得无可辩驳。 金敏带着麻雀出了门。 ‘林心,我还有些事想拜托你。’瑞文重新按开手机。 ‘我能基本确定,“恐怖大王”就是“六旬弥撒”的创建者。而且,祂恐怕已经把我认定成了祂的猎物。’ ‘这我爱莫能助。我想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凭你现在的德性,能与“恐怖”抗衡的几率微乎其微。’ ‘不,我不需要你出力。希望你帮忙的只是几件小事......’ ............ 中午,历史文化博物馆a馆。 “沙海的宗教文化由多个教派组成,随着千年发展,人民的信仰逐渐统一。公元前6世纪,被认为蕴含着奥法底蕴的闪语开始成为文化主流,逐渐演变为现存最为古老的文字之一,即古希伯来文......” 瑞文的右耳挂着麦克风,和眼镜腿别在了一起,相当不舒服。 周一的观展者数目很少。这是沙海文化巡回展花都站的最后一天,想看的人早就来过了。他正进行着最后一波导览,对象是一群来自花都官立中学的初二生。 对学生的讲解最好言简意赅,他们大都需要在事后应付一份讨厌的文字功课,自己得尽量确保每句话都能被作为重点抄录进报告工作纸内。 带队老师在瑞文耳边嗡嗡了两句,表示时间不大够了,希望能跳过非报告部分的展览。 “我明白了。”瑞文礼貌地点了点头,重新戴上耳麦,回头看了一眼。 所谓的“非报告部分”,刚好从那本被封存在展柜中的《基塔布-阿尔-阿齐夫》开始。 “也难怪。神秘学不可能被包括在教育大纲范围内。” 他暗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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