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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伍行走的速度不慢，依然赶不上父子二人与商队伙计的熟络速度。

    不到半天，除了冰冷的护卫长，所有的伙计、护卫甚至于拉车的骡子都和父子二人都打的火热。

    谈天说地、各自分享所见所闻，倒让凌牧云增加的许多阅历。

    中间不乏吹牛的成份，但对于凌牧云而言，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众所周知，世界的尽头是女人，尤其是一群男人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的时候，女人便是无尽的话题。

    凌牧云百无聊赖的躺在货物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天，心中一直推演着：“这个锅盖是不是也随着自己的移动而移动？它就是想罩着我！掀开锅盖是什么呢？不会是王妈一样的人瞪着眼睛瞅着我呢吧？”

    不是凌牧云要想这些，实在是大人间的话题让他插不上嘴，尤其是他问“白馒头”的时候，总是没有一个大人一本正经的解释，反而是被被“小毛孩子，毛都没齐，少打听”之类的话搪塞过去。

    “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像父亲一样，什么都知道。”凌牧云恨恨的想着。

    商队走的都是大路，休息时多是驿站，没什么惊险可言，眼见还有两天脚程就到了府上，包括护卫长在内，所有人放松了警惕。

    转眼临近傍晚，商队也没有加快步伐赶到驿站。

    毕竟，还没有哪个缺心眼的匪类嫌命长在府周边打家劫舍。

    当然，野外宿营，总少不了篝火。

    商队留了两个人值守，其他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甚至破天荒的拿出两坛酒一人一口的喝着。

    “老爹，你怎么不喝？”凌牧云知道父亲喜酒，可今天免费的酒却不见他尝上一口。

    “嗯，怎么说呢……每人一口，按理说这一圈下来，早该见坛底了，可为什么还能轮上半圈？”

    “那是为什么呢？”

    “是口水……一群男人的口水！”凌昊说的坚定不移。

    “哈哈，这位仁兄所言极是！看你性格另类的面上，待会就留你全尸，算是对你真诚的奖赏。”

    这声音很大，很有穿透性，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清清楚楚，便不约而同的循声而去。

    只见一人黑衣黑甲黑头盔，手持展翼镰刀，足登红色亮光靴，一双眼睛毫无生气，但他胯下黑马身上却挂着十六颗人头，个个活灵活现。

    这商队不同于马帮，应付些山贼、泼皮无赖尚可，今天这阵仗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有些护卫成员，早就“妈呀”一声吓的落荒而逃，没跑的，也吓的流了黄汤双腿不听使唤，甚至还有跪地求饶，嘴里祈求神佛保佑的。

    “冥使！”凌昊惊呼：“东郡不比北郡，与冥界相隔甚远，怎么会有冥使？”

    “有见识！还知道冥使！那我再给你一个选择死法的特权！”冥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别扭，他们所说的话似乎只有一个声调，没有什么抑扬顿挫。

    “这个特权我就不要了，我想请教一个问题，阁下是怎么越过北郡来到东郡的？来这又是干什么？”

    “怎么来的这，说来话长，反正溜溜达达的就来到这了。至于干什么，嗯，喜欢杀人！人界不也常说，冥界嗜血成性、喜欢屠戮么？不杀几个人是不是对不起你们的评价？”

    见冥使不准备回复自己，凌昊不再刨根问底，接着说道“我有笔交易，不知道阁下意向如何。”凌昊一面说一面从包裹里摸出乌黑圆球，只是没有趁手武器，这动作反而很是突兀。

    “说来听听！”冥使自然知道凌昊的小动作，但和冥使做交易这件事更让他有兴致。

    “我也不问你来路，你也当没碰见我们，大家相安无事，可好？”凌昊认真的说着。

    “不好，怎么听都是我亏了。但我可以给你三息时间回忆过往，算是对你有见识的恩赐。后事就不用交代了，因为这里不会有人活着离开。”

    冥使说完，平举展翼镰刀，似乎在等待三息时间。

    “等等！阁下可识得此物？”凌昊将圆球摊在手心。

    “原力珠？有点意思。”冥使意味深长的看着凌昊，看不出什么端倪：“你怎么会有原力珠？”

    “哦，叫原力珠啊，我捡到的。”凌昊回答得十分认真，但冥使知道，凌昊也不想详尽的回复。

    “看在原力珠的面上，饶你一命。”冥使接着又补充一句：“墨云冥子座下第一席，墨殇，想来，很快还会再见。”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凌昊一眼。

    众人见冥使如此说，心中不由得大喜，可冥使接下来的举动才告诉他们什么叫高兴的太早了。只见冥使的镰刀带着残影唰唰几下，马背上就又多了四颗人头，而冥使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半分。

    “不虚此行啊！”冥使调转马头，拖着镰刀，悠然离去。

    “噗！”凌牧云浑身颤抖的跪了下去，紧接着开始大口大口的呕吐。

    凌昊吓的不轻，以为牧云遭遇了毒手，慌忙去检查凌牧云的身体，可看到儿子呕吐，又把悬在嗓子的心咽了回去。

    “出息！”凌昊鄙夷的眼神是毫无掩饰的。

    牧云管不了那么多了，第一次见到人血从脖颈飙出，空气中瞬间弥散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无论是视觉还是嗅觉，都无孔不入的冲击着他的胃。

    吐的黑天昏地，肚子里没有任何东西可吐时，只能接着吐胆汁和酸水。

    尤其是色彩和味道经久不散，加之身边与牧云不乏有同样反应的人，那场面红的、白的混在一起，十分狼狈。

    牧云脸色煞白、面目有些扭曲，凌昊不由得有些心疼，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早晚都要经历这一遭！”

    如果说牧云的表现合乎常情，而护卫队长的表现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护卫队长并不是没见过这场面，更残忍的场面他也经历过，路上护卫们在相互吹嘘中也曾提起，护卫队长原在马帮找些营生，与护卫队不同，马帮过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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