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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家人
    “有这么夸张吗？她们两个之间的棋力差距有这么大吗？”老绅士似乎有些不解，不明白十六夜觉为什么在看几步棋就下了结论。
    “就是有这么夸张，不过比棋力的话，月夜见棋士和师姐差的倒是不大。”十六夜觉持着肯定的话语说道。
    “如果棋力差距不大的话，那为什么你会觉得胜负已定了。”老绅士困惑的反问了起来。
    对于不大了解将棋的人来说，这的确值得提问。
    十六夜觉于是十分耐心的进行了解答。
    “首先，月夜见棋士因为前几次都惨败给师姐，导致她过于紧张，而被师姐抓到机会。也就是说，棋力、注意力这些方面，师姐就已经赢过她了。”
    “其次，则是体力上的消耗，下的越久，就越消耗体力，师姐虽然年仅十四岁，可是她经过了锻炼，她的体力却非常好，不会比寻常的成年男子要差。”十六夜觉把自己判断的条件说了出来。
    别以为下棋就只要随随便便挥动棋子，那种聚精会神一次性下几个小时可是十分吃力的，非常考验体力。
    从下午下到凌晨的对局也是偶尔会发生的，如果棋士的体力、熬夜能力不行，那么势必会成为他的弱点，然后被其他对局棋士给利用。
    要知道，胜负可不只是在棋盘之上。
    有些棋士会特地拿到敌人先前下过的棋谱，研究敌人下的习惯；更有甚者会根据敌人的性格，尝试赛前激怒敌人，以便于下棋时能更方便的取得优势。
    这样的棋士即可称为胜负家，为了谋取胜利想方设法。
    所以当初十六夜觉和空银子入门没多久，清泷就让他们从小开始锻炼身体。
    清泷甚至为了锻炼他们的熬夜能力，经常拉着十六夜觉和空银子去打麻将打到深夜，美其名曰为了增强他们的熬夜能力，帮助弟子减少弱点……
    “看来将棋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啊，也挺有意思的。”老绅士微微一笑，不知为何视线转移到了十六夜觉的身上。
    “我看的出你对将棋的热爱，那为什么你要退役呢，明明到现在你还保持着那样炙热的热爱。”老绅士不解的问道。
    “热爱和退役并不冲突吧？”十六夜觉看也没有看老绅士，而是专心的注意着棋局，随口进行了回答。
    “任何人都热爱钱吧？那总不能不惜一切的去想方设法获得钱财吧？”十六夜觉举例道。
    “我的爱不仅仅只有将棋，那只是构成我人生的一部分，所以我会进行这样的选择。”
    “原来是这样吗……”老绅士似乎对于十六夜觉的回答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才上高中的年轻人居然看的这么大彻大悟。
    这时候的高中生，不都应该是嚷嚷着青春无悔，爱什么就追求什么吗。
    十六夜觉不缺少勇气，不缺乏自己所追求的热爱事物的勇气，而在他看来，将棋能每天下一会儿就足够了，无需以将棋为生。
    “那你看到你的师姐还奋战在赛场上，你有想过什么吗？”老绅士继续问了起来。
    “当然想过，我也时常有些手痒啊，只是奈何如今水平不够，不能上去丢人现眼。”十六夜觉毫不在意的笑着开口了。
    天天看着自己亲密的人在赛场上比赛，比的还是自己热爱的将棋，又怎么可能不会想上去比比呢？
    “你这样退役，你的老师难道不会说什么吗？”老绅士似乎对十六夜觉的兴趣更加的浓郁了，从最开始平淡的闲聊，变成了现在兴致勃勃的提问。
    眼前的这少年，很和他的胃口。
    “清泷老师曾经对我说过，比起教弟子成为合格的棋士，他更想教好弟子在现实如何生活，如何把弟子培育成乐观、优秀的弟子。因为在他心中，弟子是他的家人，家人的成长远比将棋重要。”
    “刚开始老师知道我退役后有些伤心。”
    “而现在他看到我现在过的还算不错的高中生活后，也没有说什么了，反而在为我走上了另外一条路而高兴。”十六夜觉说着说着，因为谈论到了以前的事前而露出来了回忆的神色。
    “对于我们清泷一门啊，即使没能成为厉害的棋士……”
    “但是也不重要，因为我们因为将棋，成为了家人。”十六夜觉莞尔一笑。
    ……
    “觉，你是在开玩笑的吧？我还没超过你，你怎么可以就这样退役？”年仅几岁的银发小女孩，声音颤抖的说着，似有愤怒，似有伤心。
    “小觉，你真的考虑好了就这样退役吗？其实你就这样边下棋边上学也是可以的，完全可以上完了初中再考虑是否退役。”中年大叔连手里的折扇都握不住了，微微叹气后说道。
    他用着充斥着惋惜、不舍的目光望着自己最有才能的弟子。
    “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吧，那样老师也会替你高兴。”
    他知晓弟子的才能。担心弟子日后因为浪费了才能而后悔。
    一旦看到弟子后悔，他也会心痛，会痛恨自己为什么不阻止弟子退役……
    ——不为什么，他的弟子就是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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