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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我依然像往常一样的上班,而桂影书也一直没有给我联系。每当下班回屋以后,我就感觉激情乏味,时间也像是停止了一样。
有几次,我拿出酒杯,想喝上一点酒,希望让酒液温暖自己冰冷的身体。同时,通过乙醇对神经系统产生的生物化学作用,让我的大脑亢奋起来,以逃避难以言状的寂寞。
事实上,每当我端起酒杯时,耳边又犹闻起桂影书对我讲过的话来。我的目光随之又转移到那巨大的壁橱上。奇怪的是,我再也找不到吞下酒液的冲动,心情也变得黯然沉重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将有关地名的稿纸从中翻找了出来,然后,就一份一份的挂在墙上。
很快的,房间内的所有墙面,就被写满字迹的淡绿色稿纸给占据了。每当窗外的寒风刮进来,一张张纸就随风翻飞,仿佛是幡旆一样,在召唤着灵魂的归来。
很多时候,我躺在床上、或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遍一遍的细数着稿纸上的地名。不经意间,脑海中就会像鸿蒙初辟一样,浮现出盆地中央那一片方圆几十公里的丘陵。
假如说,就单纯从文本意义上来讲:那一个地方好似宇宙中的奇点,一群人生活的原点,是所有故事发轫的地点。
对于同样出生在红色丘陵,离家出走到西部平原谋生的我来说,当联想到紫色盆地那连绵起伏的土地时,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就会涌上心头。
或许,那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记忆,而是千千万万个人抹不去的紫色记忆。
尽管,川省在南宋和明末遭受过毁灭性的重创,但依旧以傲然的姿态屹立在群山之间。
在几千年的历史演进当中,有多少战争和平、痛苦喜悦在那里碰撞,在那里交织。在它温润的土地里,滋养着生生不息的生灵,让人们的智慧化作传奇,一代一代的传递下去。
***
关于故事的地理信息,我在头脑里大致的捋了一遍。
那一片紫色丘陵之间,有一条长达十华里的山沟,形状颇似一个壶状的葫芦,上半部的壶嘴就在观音山脚下,壶底则靠近界门山。壶身最细的地方叫“鹰嘴崖”,它像是一道天然的形成的关卡,将上半部的云家祠和下半部的福禄堰分割开来。
整条山沟的中央,有一条发源于界门山的小溪,名叫“青莲溪”。青莲溪在枯水期只有两丈多宽,丰水期则宽达十五六丈,直到古驿道的基石下。
古驿道宽约丈许,名叫“东川驿”,自秦汉以来就是一条邮驿官道,连接着西川和关陕。路面由青石铺成,也许是年代久远之故,路面已经被车马碾压得凹凸不平,赫然显现出历史的沧桑。
青莲溪和东川驿两岸靠山是绿油油的庄稼地,临河的地方则是一畦畦菜地,除了雨季偶尔被淹之外,大部分时间都能为生活在两岸的人家提供时令菜蔬。
云家祠西面的观音山,是一座海拔两百多米、自北向南的小山脉。放眼望去,观音山的中央,就好似一个笔搁的形状,其主峰因而得名“笔架峰”。
笔架峰绝顶之上,有一眼不涸不溢、甘冽甜美的古泉,名曰“七泉”。相传,那是观世音菩萨在大旱之年救济灾民,用杨柳枝从宝瓶里洒下的一滴甘露,就此点化而成。
俗话说,“自古名山僧占多”,笔架峰因泉得名,自然有释氏弟子前来开山弘法,为此修建了一座“七泉寺”,至今已穿越千年历史。
笔架峰的北面,有一座叫”席梅山“的附坡,两山之间的凹地里栽种了数不尽的腊梅树,每到隆冬季节,花香自山谷泻出,香遍十里大地。笔架峰的南面,是一座比主峰略低的小山,叫做“隙曛山”。
观音山脉连绵起伏,一年四季松柏苍翠,就像是一道美丽的画屏。笔架峰和隙曛山之间的半山腰上,有一个天然的隘口,它就像是一个打开的窗户。可能正是这绝妙的景色,印证了杜甫的那一句诗歌,“笔架沾窗雨,书签映隙曛”吧,不仅这隘口取名叫“窗雨口”,连两座山峰的名称也与诗文相同。
另外,窗雨口不但是山里山外的生活和劳作的便道,也是古代东西交通的必经之路。
河谷的北面,有一座北罔山,观音山脉和西边的天穹山,正是自北罔山逶迤而下二十里,在南方麒麟岗的地方收缩合拢。观音山和天穹山之间,形成一片广阔的空地,其形状就像是瓢葫芦做成的漏斗一样。
咅江以奔流不可阻挡之势劈开北罔山,从“漏斗”的中央穿过,当流淌到下游麒麟岗时被陡然收束了腰身,江水由此变得湍急起来,狂奔咆哮着到达合江场,然后汇入阆水一路向东流去。
咅江发源于岷山雪宝顶,每年冰雪融化的季节,雪水汇集成彻骨的寒流,从西部高原一泻千里。这条江河即便是在枯水期,也有一条宽约一里的河道,以它的径流量来计算,足以称作阆水最大的支流。千里岷山就像是满脸布满褶皱的老人,从遥远的地质时代一直等到我们的降临。
人们都说,“岁月是一把无情的刻刀“,除了人之外也适用于大自然,即使是最坚硬的花岗岩也禁不住风雪的浸蚀,将几千米的山峰削成峥嵘突兀的巉岩。
每到雨季,山上的洪水将大量的泥沙裹挟而下,将两山之间的“漏斗“填满。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它像是一位伟大的搬运工,以超越愚公移山的精神,经年累月不知疲倦的劳作,终于构造了一个繁育声息之地。大量的冲积土在咅江两岸沉淀下来,富含养分的腐殖质和淤泥被翻耕成肥沃的土壤,它黝黑的“肤色”与周围山岗上的紫色土壤形成泾渭分明的色差。
咅江像是一位公平的家长,将这一块冲积平原均匀的分成两等份,给两岸的百姓带来福祉。咅江西岸的小平原叫做“西城坝“,东岸的小平原,被一条叫做”香河“的季节河流分割开来。而香河北面的平坝,又叫做”广灵坝”,南面则叫做“麂子坝”。
除了耕作的土地之外,咅江西岸还有一座叫做“遂安县”的古老城市。其治所与东岸的“仁里镇“隔江相望。仁里镇坐落在麂子坝上,北面的街房下就是香河,因此取水也很方便。
咅江和香河交汇的河口,有一座千年古渡口,名字叫做“箭滩渡”。箭滩渡与县城外的水东门码头隔江相望,往东则直接可以进入镇上的老街。做为镇上最主要的街道,每到逢场赶集的时候,往来的人流就穿梭不停,自然要规避泥泞带来的不便。
很多年前,镇上的居民就采用红色的砂岩石,将仁里镇上的街道铺成了石质路面。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以及行走踩踏的人员众多,路面被磨损得非常严重,显得有些凹凸不平。
南北两边临街的房屋多是一些平房商铺,大都采用穿斗式结构,呈“一字型”排列。有些富裕人家的建筑,会在门脸上雕梁画栋,门窗浮雕镂花上漆,廊檐的吊柱也雕刻着祥云南瓜,或者是仕女花卉的图案纹饰,看起来既生动又极富有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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