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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他的眼神清冷如夜,死寂如灰,两鬓须发随着寒风飞扬,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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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黎明,冰冷刺骨。天尚未亮,云晓、云泽、凌菥,以及夜骁四人便已趟上行程,往帝都朔阳而去。待到天亮,蒯裕与罗洛来寻之时,他们早已走了多时。
“卯时初刻就走了?”禹神庙外,蒯裕呆愣当场,嘴里喃喃地重复着此话。这位年过七旬的锦都首富,此刻却是双目无神,面带倦色,神情落魄得令人同情。
昨夜蒯裕与罗洛折腾了一宿,后来在罗洛的妥协下,蒯裕才放弃了给夜骁与阿碧作媒的念想。罗洛向蒯裕承诺,只要蒯裕不再打阿碧的主意,他愿尽其所能助蒯裕成功拜入剑神门下。
罗洛虽是顽劣,只因他本事了得,别人奈何不了他。而此事落在阿碧身上,那好歹也是自家闺女,他自然有几分放心不下。加之蒯裕又是锦都首富,他若咬着不放,怕是会招来不少事端。
被蒯裕抓住了软肋,罗洛只得妥协。蒯裕虽是剑痴,但在其他方面却是异常精明,他深知罗洛有些本事,非他家中那三千门客可比,若善加诱导,于己所用,必然如虎添翼。故而,蒯裕也接受了罗洛的诺言。
经此一折腾,天已微亮。这锦都一疯一痴,两人一夜未眠便又匆匆赶往禹神庙。恰巧遇上正在庙外打扫的素卿,二人知她为人随和,便径直上前询问。素卿如实相告,坦言剑神已于卯时初刻离开,去了帝都。二人闻之皆是一愣,不知所措。
“诶!此番竟又错过了!”蒯裕闻之悲切,捶胸顿足,仰天长叹。
罗洛倒是多个心眼,他对着素卿几番打量,目光猜疑,奸猾地笑问:“夜骁昨日才到锦都,今晨便已离开?他既来了,何需如此匆匆?莫不是你与他串通好了,故意唬我二人?”
“剑神确实已经去了朔阳。”素卿未作计较,只是淡然一笑,直言:“剑神行程在下并不知晓,你若不信,但可去问问城门外守夜的侍卫。”
罗洛闻言,仍有猜疑,但并未再作纠缠。旁边,蒯裕已然瘫坐在地,心中的失落加之冬日的寒冷,令这位七旬老者看着格外的沧桑。
无论是罗洛还是蒯裕,这二位对禹神庙里的僧徒都不陌生,素卿是个清心寡欲之人,二人从未见她说过诳语。
求师多年,蒯裕早已知晓夜骁往返锦都的时间没有定数,他短则数月,长则数年才会到锦都一次。若素卿所言无虚,那夜骁这一去,又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来锦都。
罗洛与蒯裕不同,蒯裕此刻的悲切他并不能感同身受,反之,罗洛满脑油滑,既知夜骁已去,他便盘算着撤回之前的承诺。
“我说,老家伙,这夜骁既已走了,我也帮不了你。我看,你也别折腾了,这事就这样算了吧!”罗洛言语劝诱,若蒯裕由此放弃,他也能落个轻松。
“明日我就安排红娘去望月楼说媒。”冬日的寒风里,蒯裕神情落魄地瘫坐在地,冷漠地说出了此话。
蒯裕虽是悲切,但却并不影响他身为锦都首富的聪颖思维。只要与剑神无关,蒯裕的反应还是相当灵敏的,罗洛既然对他承诺在先,此刻又想撤回,他又岂肯轻易放手。
“你这老家伙,夜骁都已走了,你纠缠着我作甚?”罗洛心知唬不住蒯裕,怨声斥道:“那家伙都已经去了朔阳,纵始我有一双翅膀,也没那本事能把他擒回来给你!”
蒯裕并不理会罗洛的苦诉,木讷言道:“蒯某并非纠缠,只欲结两家秦晋之好,成天地良缘!”
“我呸!”见蒯裕这般作态,罗洛又气又恼,怒声斥道:“你这该死的老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你休要唬我。”
“我怎会是在唬你?”蒯裕的神情依旧失落,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冷定言道“老酒鬼,你说以我蒯某在锦都的势力,此事若成,那望月楼岂不得成为锦都城里的第一楼?你家那女娃又能成为剑神之妻,如此两全其美之事,哪里去寻?”
蒯裕之言看似友善,实则透着狡诈。
罗洛亦知蒯裕不怀好意,气得捶胸顿足,怒气冲冲地怨道:“死老头,你我不是说好,不再打阿碧的主意了吗?”
“那……你的承诺呢?”蒯裕将目光转向了罗洛,疲惫的双目中透着冷定与坚持,执问:“你不是说了,会尽你所能助我拜师在剑神门下吗?”
“你这该死的老东西,怎地这般无赖,夜骁那家伙已经走了,我能有什么办法?”罗洛见蒯裕执意纠缠,恼得不行,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朝着蒯裕撒泼打滚地咒骂:“你这死老头,恶老头,坏老头,不得好死的东西……”
对于罗洛的撒泼,蒯裕视若无睹,他敛起悲伤的情绪,冷冷言道:“蒯某是个商人,只懂利益权衡,你既有诺在先,尚未屡行,岂可收回?”
罗洛自个在地上折腾了半天,见蒯裕毫不动容,只得放弃,他气恼地坐在原地,不再理会蒯裕。
罗洛的性子顽劣,接近蒯裕也是为了拿他找乐子,如今反被对方拿捏,心中既不甘又不爽。罗洛知道,像蒯裕这等的奸商,要与他争辩,罗洛自是辩不过的。无奈之下,罗洛只得就地耍赖,寻思起对付蒯裕的办法。
——这个可恶的老家伙,必须要想办法好好整治整治他才行。
寒风瑟瑟,从禹神庙外的清乐广场上吹过。蒯裕静静地站在广场上,抬首望天,似有所思。在其身前数米之地,罗洛双手环抱,盘坐在地,他背对着蒯裕,脑中思索着能够反制蒯裕的坏主意。就这般,蒯裕与罗洛,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渐渐安静……
罗洛思索了良久,也未寻找能够反制蒯裕的方法。他无意识地扭了扭头,目光正好瞧见了呆立身后的蒯裕。瑟瑟寒风之中,蒯裕宛如一棵摇摇欲坠的朽木般,愣愣地杵在那里;他容颜苍老,满头白发,眉目间透着悲怆,神情颓废而沮丧。
那一霎,罗洛仿佛看到了蒯裕行将就木的景象,心里禁不住浮起了一丝怜悯,原本脑中盘算的坏主意也随之消弥。
“喂,老家伙,我很好奇,你说你都这把年纪了,为何非得执着于要拜夜骁为师?”罗洛一改往日顽劣,颇为正经地向着蒯裕问道:“天下擅剑之人何其之多,光你蒯府圈养的剑客都有好几千,你纵然是个剑痴,也当有个度,干嘛非得这般作贱自己?”
同住锦都,罗洛自然知道蒯裕这些年为拜夜骁为师,花了多少心思。这样的一个七旬老者,纵然是旁人见了都会被他的诚意所打动,怎奈夜骁是个不解风情之人,任其百般讨好,他皆不闻不问,拒之千里。罗洛实在想不明白,蒯裕这个一点剑术资质都没有的家伙,为什么都已人到暮年,还如此执迷不悟?
罗洛突然的正经令蒯裕为之一惊,旋即他的嘴角便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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