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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朱砂姑姑轻舒口气,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崩了,又恢复到以往端庄的模样“既如此,我且先去看看账册,看看近些日子的耗损。”
元夕看着朱砂缓缓离去的背影,怎么看都要股仓皇闪躲的意味,毕竟朱砂是茶水房的掌事姑姑,完全不用和元夕解释。如此说辞,反而说明朱砂姑姑自己都觉得尴尬了吧。
想着这里,元夕忍俊不禁,捂住嘴偷笑起来。
令儿手脚利索,很快就将砂锅领了回来,由于搁置许久,沾有余灰。元夕将砂锅洗干净之后,又取了块细白的棉布擦拭干净。
元夕将砂锅坐在火盆上,夹出了大量的火炭,用及其微小的火焰慢慢地烤着砂锅,细小的火舌舔舐着土黄砂锅,令儿在旁边拿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沉香等了许久,才等到元夕伸手取来,放在砂锅底部。
另一边,朱砂、阿蓉和流苏都屏息看着,每个人都很是好奇,这样的东西要怎么喝
奈何尽管火舌小,可砂锅本就吸热,锅壁更是很好地防止热气消散。被烘烤的沉香刚刚飘出幽香便冒出了烧糊的青烟,这算是废了。
眼见着流苏似乎翻了个白眼。
元夕赶紧用厚棉布包着手将砂锅移开了火盆,免得烧得更糊,她叹了口气“不成,这锅壁有点深,热气儿都收拢在里头散不出来,还是瓦片更合适。”
朱砂忙出言“瓦片是万万不合适的既如此,不如找几个小厮把这东西砸碎,就保留砂锅底来烘烤,和瓦片差不多倒也干净。”
元夕想到砸坏的砂锅掏出来的底,原边应该会剌手,但眼下似乎没有别的法子,只能一会儿做的时候尽力小心,便道“好。”
想了想,元夕又补充了一句“若是这回主子觉得好,就让库房的人专门弄几块平滑的砂锅底备着吧。”
“这可是沉香耶,随便弄弄都会好吧。”流苏又在小声嘀咕了。
经过了生病这一遭,元夕深刻体会到,流苏倒是不会,就是嘴欠,可是她这嘴实在是太惹人厌烦了,要不是出身包衣上三旗,家里有点权力,她早就被套麻袋打死了。
就算元夕知道流苏人不坏,她也是不愿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的,她可不想被自己的友人气死。
前院的太监小厮都是干惯活计的,听说是茶水房要,干净利索地就将砂锅收拾好了,送回来时几乎只留一个完整的砂锅底,边缘虽然凹凸不平,却也似乎简单地打磨过了。
“果然是好心思。”
人家都这么费心了,元夕也不能说句谢谢就过去了。忙从身上摸出几个童子交给笑得憨厚的小太监“有劳了,请你们吃茶。”
“姑娘不必客气,替姑娘们做事是应当的。”
他推阻了两下,欢天喜地地收了。
有了这砂锅底,元夕的沉香饮子终于能继续做了。
重复之前的步骤,将砂锅底烧热,然后关火,再放了一小块沉香上去,当沉香散发出热香时,便将一个细口的瓷瓶罩在沉香之上,吸饱香气后,倒满热水,封住瓶口,静待时间发酵。
见元夕的方法如此奇特,大家也不由心生向往。
夏季终究是太热了,元夕围着火盆忙活了半天,一时间也汗流浃背,当她去净手时,惊喜地发现沉香萦绕周身,清洗过手的凉水也沾上了沉香的气味。
好不容易等到白瓷瓶变得温凉,元夕找了几只茶盏,每人倒了一杯。
饮子依旧是无色的,却又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她自己迫不及待的入口,除了沉香气息之外,还有淡淡的凉意,回味更有微微的甘甜。南宋陈元靓所著的事林广记记载“宋仁宗敕翰林定熟水,以紫苏为上,沉香次之,麦门冬又次之。”
作为一个美食博主,这都是元夕曾花心思做过的,有时候为了引起观众兴趣,自然要引经据典。同样一道沉香熟水,博主喜欢和宋仁宗喜欢的含金量肯定是不同的。
因为元夕自己不喜欢紫苏,再加上沉香的制法实在太为风雅,她实在喜欢,再加上饮子本就是宋代夏季常用的,她这会儿拿出来倒也顺应了节气。
令儿感叹“这便是神仙喝的东西吧。”
“琼浆玉露不外如是。”朱砂姑姑也感慨道。
这东西味道自然不错,否则也不值得被宋仁宗提及,更主要是做法实在风雅,融烟入水,确实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该用的东西。
“心思倒是灵巧。”
这是太子爷初尝之后给的评语。
“这便是宋代的沉香熟水吧,倒是有几分玲珑心思。”
“太子爷用着好便是奴婢的荣幸。”
何玉柱在旁边抹着汗,自然是好的,今儿实在是太热了,他刚让底下人去传别上热茶,此女就上了温凉的沉香熟水,他又不是太子爷,广读诗书,这东西送上来说是沉香饮子,他就觉得名儿奇怪,没想到太子爷那么满意。
他是伺候太子爷的老人儿了,虽然太子就夸了两句,但他可看出来,太子爷对这道饮子极为满意。
各个厨子都想着在吃食上下功夫,偏她剑走偏锋,在饮子上下功夫,也难怪太子满意。虽然皇子们饮的茶都是各地珍品,但用多了偶尔也想换换口味。
“方子是什么”胤礽又倒了一杯,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小小一只茶盏,青瓷如玉,他的手也似玉石般冰凉。
虽然诧异太子问她方子,但元夕还是回道“倒也简单,将一块平平的砂锅底烧热,然后移开火,再将沉香放在上面,借着余温烘烤。当沉香开始散发热香时便将细口瓶罩在其上,待到香味燃尽,冲进滚水,封住瓶口。待到瓷瓶触手温凉,便可以喝了。”
“倒也不难,何玉柱,赏。”
实属难得啊,元夕自入府以来,第一回得到太子的赏,连忙谢恩,随后跟着何玉柱出去领赏。
她自己悄然松了口气,果然,只要书房里头有旁人在,太子就绝不会提及那晚之事,那般密秘事,何玉柱再忠心都是不便听的。
何玉柱取了一个荷包在外边交给元夕,见距离其他太监侍卫有些距离,便问道“元夕姑娘,我且问你一句,怎么你在太子爷跟前儿像是一点都不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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