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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只是嘴上不饶人,跟他阿娘,其实是一样的性子。”
范江笑了笑,吃了小半碗粥,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开口,“公子”
徐鹤雪见他欲言又止,便道,“你想说什么,尽管直言。”
“说出来不怕你们二位笑话,”
范江有点不好意思,“我其实想试试改进咱们的床弩。”
他并不是正经造武器的工匠,只是雍州城工匠不够,临时拉他去凑数的,他亦不敢在里面多说什么话。
“范叔,这是好事啊。”
倪素说道。
范江说出这番话已费了一番勇气,“倪姑娘你真信我造得出来啊我只是个木匠,我其实,其实也可能造不出来”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木匠怎么了您不也与人一块儿造了床弩么谁说修葺敝庐者,便不能撑持大厦”
倪素看着他。
范江没读过什么书,听不太懂她最后那句话,正要问,却听身边的徐鹤雪出声“依照你所想,改进之后的床弩弩射可达多少步”
“如今是一千步,我,”范江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我想着若能成,至少能再多五百步。”
一千五百步。
若能有此射程,雍州军便能在守城战中多出几分优势,徐鹤雪轻轻颔首,看向他,“好,我会与秦将军提及此事,请你入武器营中,与人一同改进床弩。”
“徐”
范江唇颤,脱口而出一个“徐”字才由立即收住声音,改口,“公子真的信我”
徐鹤雪侧过脸,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姑娘,“修葺蔽庐者,亦可撑持大厦。”
火堆里荜拨几声,范江满脸茫然“啥意思啊”
“就是说,我们都相信您可以造出射程一千五百步的床弩。”倪素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陡然号角沉闷的声音响起,倪素的笑意僵在唇畔,她几乎是与徐鹤雪一同站起身,只见城楼之上人影来回奔走,火光闪烁,有人大喊“石摩奴又来攻城了”
徐鹤雪那一双眼有了些细微的波动,他立时想起出城去南面天驹山安置床弩的杨天哲,他提上琉璃灯,快步往城楼上去。
“范叔,您快回毡棚里去”
倪素回头对范江说道,又提振声音提醒在外面晾晒细布的钟娘子她们赶紧回去,这才紧随徐鹤雪的步履。
“倪素,别跟来。”
徐鹤雪一手撑在城墙上往上走,回头看见她,便说道。
“那我就在底下。”
倪素收回脚,就站在阶梯底下,她也怕自己上去给兵士们添乱,应战不及,再保护一个她实在不好。
只是城楼上下的距离,他会受禁制约束吗
“我不会有事。”
徐鹤雪洞悉她眼底的关切,匆匆安抚她一声,便朝城楼上去,燃烧的火把如簇,寒夜之间风沙更重,胡人的猎隼隐在夜色里盘旋,时而发出鸣叫。
“义兄,杨天哲他们已经出去了要是他们被石摩奴发现可如何是好”魏德昌在城墙边眺望,面上露出焦急之色。
徐鹤雪走到他二人身边,朝底下一望,丹丘王庭的旗帜随风而荡,胡人黑色的甲衣几乎让他们犹如一团密密匝匝的黑墨迅速地朝城门之下流淌而来。
马蹄踩踏宽阔平原的声音不断震动着所有人的耳膜。
“是石摩奴的弓骑兵”
段嵘隐约辨出冲在最前方的胡人先锋队。
“杨天哲他们带着床弩,行进不便,若被胡人发现,只怕起义军有全军覆没之危,”秦继勋一手按着宝刀,果决下令,“德昌,传令下去,出城迎战”
只有如此,方能为杨天哲争取时间。
“是”
魏德昌领命,立时下去传令。
徐鹤雪居高临下,望向那片黑压压移动而来的胡人骑兵,“弓骑兵不是石摩奴帐下的精锐,他想用先锋营来消耗我们本就不多的骑兵,我们却不能轻易入瓮。”
秦继勋点头,“不错,若在此战中消耗了我们的骑兵,之后咱们便只能用步兵人墙去挡他们的精锐。”
“新造的双弓床弩比三弓床弩要轻便许多,且有辘轳,携其出城应战,结车为城,既可抵御骑兵,亦可以弩杀人。”徐鹤雪手中有一只烧得尾部焦黑的树枝,在秦继勋向魏德昌下令之时,他便在城墙上画出来一个简略的军阵,“如此,亦可护住南面,使胡兵暂不得往。”
“好”
秦继勋看徐鹤雪在阵图上来回几下,他心中立时有数,精神大振,立即转身下城楼去集结军队。
徐鹤雪一人孤立在原地,俯视着越来越近的丹丘胡兵,不多时,底下的城门被打开,发出缓慢且沉重的声音。
伴随一阵雍州军的呐喊之声,战鼓被敲响。
胡人本是趁夜突袭,为攻城而来,却显然没有料想到,闭城不出大半月的雍州军竟会忽然打开城门,正面迎战,他们稍稍有些诧异,却很快调整过来,最前面的先锋营从容地朝雍州军扑去。
城内,倪素的后背抵在城墙上,听见繁密的战鼓声,还有外面震天的厮杀声,她仰起头,火光如簇。
石摩奴亦带了床弩,却是三弓,此时不作攻城之用,便显然成了累赘,他立即命人弃置一旁,扬起金刀,大吼“杀”
秦继勋并未让骑兵先行上阵,而是令步兵率先朝前冲去,分成两队,一队占住南面,一队则占住中间,推数个床弩将兵士围护在中央,以床弩迎向丹丘胡人。
丹丘弓骑兵虽非石摩奴最精锐的骑兵,却也个个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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