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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天野听到“何大队长”，明显流露出哀伤的情绪，不过也就是一闪即逝，而他不无惊奇的说；“您说的都对，有秃鹫在，谁也不敢说狙击枪玩的好，秃鹫曾经作为维和部队成员，在黑非洲执行过保护难民的任务，一个昼夜，他孤身一人狙杀了五十八个叛军和雇佣兵，在国际上，他的名气比在我们东部战区还大。”

    马毅点点头，说“那就是秃鹫了，让他带着99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枪，另外带着一梭子实弹。”

    高天野惊讶说“大队长，实弹，那不违规吗”

    马毅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怎么可能向参谋长开枪，但得打掉他乘坐的车，要不空包弹只能击中车玻璃，坐在车里的参谋长要是不承认他被击毙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东部战区中将参谋长贾伟民，正是此次演习的红军司令员。

    高天野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问“如果我们还以小队突袭的方式呢”

    马毅说；“你还有别的任务，红军的导弹旅破坏力不小，你带着一中队干掉它，估计那个时候，演习也就快结束了。”

    “是”高天野立正敬礼，虽然他想说最好不要用实弹，因为这位贾伟民参谋长，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但野狼不想违抗马毅，所以还是没说出口。

    马毅当然知道贾伟民中将，不好说话，不是说他气量小，而是非常较真，要不他确实可以直接打车玻璃，也就不用实弹了。他必须要让这位红军司令员输的心服口服。这时候，李菲菲从运兵车后车厢露出一颗脑袋，马毅对她喊道“公主狼，你也跟着来吧。”

    李菲菲一喜，看着大伙儿有些羡慕的目光，不觉得挺了挺胸，欢快的蹦下了离地一米多高的运兵车，而后半空中就觉得脚挂在了车后面的保险杠上，啪的一声，摔倒在地，虽然是青草地，非常软，但还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吆嗬。”

    “别介啊，行什么大礼”

    旁边的人起哄说，被李菲菲一个白眼怼了回去，灰狼笑说；“小姑娘还挺厉害。”

    李菲菲上了马毅的副驾驶，马毅看了看她，然后瞪了瞪眼睛，严肃的说“注意军容仪表。”李菲菲低头说是，可马毅再也绷不住了，和旁人一起大笑起来。李菲菲也不觉莞尔，狼牙实在是让人高兴的地方，她想。

    马毅已经通过红军指挥部里的电脑，给红军司令员贾伟民的星环上安装了个定位的小程序，发现目标此时还在红军导弹旅。马毅发动这辆借来的东风猛士，敞篷汽车如猛虎也一样，划破黑夜，带动了如凉水的清风，朝贾伟民返回红军司令部必经之路开去。

    凌晨的雁荡山，有种凄迷的美，马毅专心开着车，李菲菲则看着马毅，忽然说道“你好像我爸爸。”

    “我有那么丑吗”马毅余光扫视李菲菲，看到这小姑娘眼角含泪、双眉低垂，她闻言，腮部鼓起说“大队长，我可是夸你呐，实事求是，你们真像。”

    马毅不想太过进入李菲菲的内心世界，因为马毅将来注定要离开，他有冷雨就够了，不想了解别的女人。于是马毅严肃说“我也很认真啊，女儿随爹，你瞧，你不高兴的样子，也太丑了，不会以前，有人说你长得很好看吧。”

    李菲菲“切”了一声，她想了想说“哦，我知道了，除了冷雨姐，别人都是丑的，对不对。”冷俊峰一家和黄先觉一家私交甚笃，对于冷雨和马毅的关系，李菲菲早就知道，在军区总医院，外公黄先觉也给她透露了不少。

    马毅嗯了一声，前面是反向急弯，他点了点刹车，车速降到七十迈，然后快速给油，弯道加速，同时说“你说的对，这个世界没有比冷雨更漂亮的女人了。”

    “切腻腻歪歪的。”

    李菲菲年纪只有不到二十岁，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很快就忘了这茬儿，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八卦的天性就又出来了，朝马毅身边侧了侧身，用“我只是随便问问”的口气说“你当兵这么多年，回过家吗”

    马毅心里咯噔一声，这是他心里最深的秘密，或者说软肋，他是有双重身份的，别人看来，他是原来北方战区军353团的老马，因为系统可能修改了这个世界的原因，虽然马毅外形和老马绝不相同，可没有人能分辨。而老马是个孤儿，是村里的一个老太太收养长大的，但老太太在老马十五岁时就已经去世，所以老马算得上无牵无挂。

    但马毅还是有着前世的记忆，所以，准确的说，他目前更像是前世的马毅，他是有父母的，马毅之前也利用关系网，知道父母亲认为，自己在被狼群抓走时，失踪了。也就是说，马毅的父母，都认为儿子已经死去。

    不是马毅不孝，但他不能告诉父母自己的真实情况，因为现在他时刻处于危险之中，说不定哪天就会成为孤魂，埋葬在无尽的青山之中，二老能经受马毅复活又死去的二次打击吗

    何况，杜姆博士和鸠占鹊巢计划、冷雨在研究的那个怪物，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马毅随时去战斗，他没有联系父母，也没有让父母得知自己的任何消息，这很痛苦，可是为了保护父母，这是必须的。

    马毅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经济能力和社会地位都不低，当然也不是最高的，算作中产阶级吧，并不用马毅的照顾，也能活的不错。所以，马毅将思念压在心底，多次默念“儿子不孝”。如果马毅彻底完成任务，到时候，马毅一定会回到故乡，投入妈妈的怀抱。哦，妈妈，儿子想你了。

    本来这些事情，马毅平日里自己都不会多想，李菲菲一句八卦，让马毅的心都抖了一下，情感如潮水涌来，再也克制不住，而他忽然想，如果现在旁边的是冷雨而不是李菲菲，那他会不会将重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还是算了，一切的一切，都得自己承担吧，对于至关重要的人，马毅只能保护他们，而不要他们为自己担心，这就是马毅的本色。他是一个人，一个普通人，可为了亲人，也为了国家和人民，必须坚强。

    这就是男人，这就是军人吧。

    李菲菲听马毅半天没回复，有些好奇，她忽然看到，马毅一双眼睛通红，好像默默耕地的老黄牛，忽然饱含深情的流泪了，不知道为何，李菲菲想到了这个比喻。

    “大队长，想家了想家了就说出来，不丢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嘛，唉，你还有家可想，而我从小父母亲就都不在了，我甚至已经忘了他们什么样子了，对了你父母都在吧。”李菲菲故作轻松的口气，而实际上，这个话题很不轻松。

    马毅只能用“老马”的身世搪塞说“一样，我长在农村，从来没见过父母，是一个老奶奶收养了我，我叫她月亮奶奶，因为她有一张慈祥圆润的脸，我十五岁时，月亮奶奶去世，我再次成了孤儿，靠捡山货、打零工和村里的救济勉强过活，十八岁那年，我参军入伍，军队就是我的家了。”

    李菲菲哦的一声，张大了嘴，半天没吭声，过了片刻低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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