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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侯爷您顾念旧情,为他们行了许多便利。”
“譬如毛三用的热水,本来有些铁器锻打后,就要放在那里等它凉下来的。”
“利用余热烧水,冶铁司的工匠自已也在干。”
“但是毛三毕竟是外人……”
“还有李乙烧砖掺的矿粉、矿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等新炉全都启用之后,水泥工坊根本就用不了。”
“如今追究起来,全成了私相授受的证据。”
“下官记得还有一家做木凳、木榻的。”
田舟的笑容更加苦涩:“还是您的旧部和秦墨的再传弟子合伙开办,样式、工法全是照着内务府仿的,听说卖得非常好。”
“这回怕是也要被查抄问罪了吧。”
陈庆深沉地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内务府的人不好动,他们便朝着我亲近的人下手。”
“虽然伤不了我的皮毛,但是能给我添堵。”
“无所不用其极啊!”
田舟自责地说:“下官但凡小心谨慎一些,也不至于铸成今日大错。”
“侯爷,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旦他们被治罪,我也逃不脱贪污渎职的污名。”
“今后的内务府……恐落于旁人之手。”
陈庆嬉笑着说:“你就因为这个心绪难平,大半夜不回家在这里吹冷风?”
田舟神情严肃:“下官一来无颜面对您代郡旧部的家眷,二来辜负了您的重托,没能帮您守住内务府。”
陈庆摆了摆手:“内务府乃皇家所有,又不是我的。”
“谁想要尽管拿去,我等唯皇命是从。”
“至于被宁腾抓去的人,想办法捞出来就是,这个我专业。”
“田师兄何必苛责自已,又不是你的错。”
田舟颓丧地说:“下官百无一用,什么都做不好。而且……害得您丢了侯爵之位。”
陈庆板起面孔:“你这么说就是拿我当外人了。”
“阿菱唤你一声师兄,我也拿你兄长对待。”
“区区功名利禄,怎么抵得过兄弟情义?”
眼看着田舟还是垂头丧气,深陷在内疚和沮丧之中,他话锋一转:“我若是和你一样,早就跳进高炉十回八回了。”
“先前在代郡经营铜铁铺时,有一农夫家境贫寒。”
“他不知从哪里听说我这里能买到精良农具,特意从偏远乡间赶来。”
“没错,农具确实有,但是卖得贵。”
“农夫听过价钱后,满心失望而归。”
陈庆站得笔直,语速飞快地说:“原本以为此事便过去了。谁知那农夫每逢进城,都要去铜铁铺里盘桓片刻,询问农具降价了没有。”
“一来二去熟悉后,我便从他口中得知:农夫家有二子一女,年纪都在七八岁、十余岁。”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怪不得他如此贫穷。”
“赶上第二年铜铁铺的生意相当红火。”
“开春时,农夫又来问价。”
“田师兄你见过那种眼神没有?”
“像是从这里伸出两把小钩子,恨不能偷偷把铺子里的犁铧给钩进去。”
田舟禁不住发笑:“当然见过,正如英雄爱宝剑,如饥似渴。”
陈庆感慨地叹了口气:“是呀,我正是被他的眼神打动,故此把人叫了过来。”
“农夫仅有七成钱,我还是把犁铧卖给了他,只是叮嘱他不要说出去。”
“他当时先是不敢信,后来又千恩万谢,一再保证等秋天收了粮,就把欠的钱还上。”
田舟好奇地发问:“那农夫如约还钱了没有?”
陈庆摇了摇头:“没有。”
“农夫得了新犁,欢天喜地回到家中,与妻儿一起开垦新田。”
“结果不知道被哪个眼红的报给了里长,对方质问他犁铧是哪里来的。农夫不肯说出东西的来历,恳求交钱赎罪。”
“乡老训斥一通后,罚了他五百钱。”
“农夫家中连五个钱都拿不出来,遑论五百钱?”
“最后他冒险进入深山采药,不慎葬身熊口,尸骨无存。”
“秋收时,他的妻儿找到了铜铁铺,把生锈的犁铧还给了我。”
田舟眼神茫然:“后来呢?”
陈庆轻笑道:“哪有什么后来,或许都饿死了吧。”
田舟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怎么会这样?”
陈庆面无表情:“就是这样啊。”
“你是不是想说,农夫勤劳诚恳,无一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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