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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

    柳离茫然反问, 脑中思维好像冻住一般，怎么也无法理解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柳元好似理解她的无措，伸出手握住她的胳膊, 语气平静重复了一遍消息, “囚牛死了。”

    囚牛死了。

    哦，是囚牛囚牛，兄长, 兄长

    话语还没出口，眼泪不受控制落下, 柳离声音已漫上哽咽。

    “兄长、兄长、兄长怎么会”

    死字在口中怎么也发不出来, 眼泪却忍不住越流越多，柳离去抹眼泪，却怎么抹都抹不尽。

    兄长怎么会死啊

    他是大罗金仙啊，他那么强大，他又不是惹事的性格, 他之前还说最近要来陆上一趟, 说要顺道来看她，怎么突然、突然就死了。

    “娘亲”柳离仰起头看柳元，“你是不是在骗我啊”

    柳元见她如此, 叹了口气，只将她揽在怀中，“哭吧。”

    哭吧, 难受就哭吧。

    哭过了之后, 才能去面对现实。

    细碎的哭声在柳元怀中响起，一直在她身边的小黑从她袖中探出头，这时候柳离也顾不得他，小黑便顺着手臂方向在柳元肩膀上停住, 蛇瞳中映着少女颤抖的身躯，面色担忧，欲言又止。

    柳离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在听闻消息的那一刻，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然后被扔到深水里几近窒息，好好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柳元明白她的疑惑，明白她所有未出口的悲伤，在她终于能冷静问出为什么后，告诉了她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元凤。是元凤杀了他。”

    飞禽之长，与祖龙齐名的凤族之主，如果是她，的确有杀死囚牛的力量。

    即便同为大罗金仙，囚牛与元凤之间差距仍是巨大，那毕竟是洪荒至此最古老的大罗金仙之一，一手将凤族带领至三族之一地位的元凤。

    “可是，元凤为什么要杀他”

    的确囚牛是祖龙之子，凤族之前也闹过为他庆贺的宴会，但以元凤高傲，对一个小辈出手定然是不屑，而且就算如此，她不知道她杀了囚牛会引发多大的影响吗

    这相当于亲手打了祖龙的脸面

    可是下一瞬间，柳离脸色变得煞白，“百鸟朝凤仪式，最近是凤族百鸟朝凤的仪式”

    囚牛说要来陆上，还说是独身前来，他喜爱音乐，又不是第一次围观百鸟朝凤的仪式，如果他在仪式上泄露的踪迹，那

    “不是你想的那样。”柳元拍拍她的胳膊，“的确跟仪式有关，不过不是他漏了马脚，出事的是龙族的后辈。他们去闹了凤族的仪式，囚牛刚好在那里，为了掩护他们脱身，被盛怒中的元凤杀了。”

    “闹”柳离不可置信抓住那个关键词，“那个闹”

    柳元点点头，“就像那次凤族大闹龙宫一样。”

    “一群蠢货”

    柳离咬牙切齿道，瞬间明白了胡云的心情，那种看着别人犯蠢，自己气得要死的心情。

    百鸟朝凤仪式，那是凤族最重要的仪式之一啊，飞禽百族的精英共聚一场，便是祖龙也不敢托大能从容退场，几个龙族小崽子在水里待久脑子也跟着进水了吗

    柳离又气又急，最后却只能捂着脸在原地，心口被堵了一块，为荒唐又离谱真相。

    “你先去看看纱铃吧。”

    柳元见她如此难受，转移她的注意力，“这种事她更需要安慰。”

    “嗯。”

    说到纱铃，柳离猛得点头，小黑忙跳到她手腕上。正要抬步离开，柳离忽又转头，“娘亲，你觉得兄长的事，龙族会怎么处理”

    龙族死了一个祖龙之子，死了一个大罗金仙，还是众目睽睽之下，龙族不可能毫无反应。就像当初敖平死了，纵然是龙族不占理，亦夷去对方半族为警告，龙族之霸道可见一斑。

    现在死的是一个祖龙之子，龙族要是无动于衷，无疑会让整个洪荒认为龙族惧了凤族，哪怕是为自己脸面，龙族也不可能轻易了结。

    可龙凤两族之间，一旦要摆上台面计算，那可能的结果，只有破裂一种答案。

    作为先挑事的一方，龙族在道理上吃亏，可到底死了个祖龙之子。凤族本是占理的一方，但在自己仪式上被打脸，即便杀了囚牛也无法消去屈辱，元凤又岂肯再让步，互不妥协的结果，引向的只有战争。

    对于战争，柳离本能不喜欢，可是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只有战争、只有战争才能为囚牛报仇。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过如此深切仇恨的柳离，第一次竟然产生这样糟糕的想法。

    我竟然想让元凤死，我甚至怨恨那几个闹事的龙族小辈，我不理解囚牛为什么要去救那几个蠢货，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那么好的囚牛要死。

    可无论我有多少不甘多少不满，我的兄长还是走了。

    他永远地离开了我。

    永远不可能再摸着我的头说快快长高，永远不可能再在月下为我吹笛，永远不可能再由着我撒娇，面上总是纵容。

    所谓死亡，就是你的未来再也不会与他有任何交集，就是整个世界未来再也没有他的踪影。

    真的、真的好让人难过。

    “你认为呢”柳元没有回答。

    “我只能想到战争。”

    柳元这次没有说话，之前她们讨论过这件事，战争是必然，而战争以怎样的方式开始，谁都无法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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