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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英冷笑“管你是谁,你辱我妻子,岂能饶你”
话音未落,刀锋翻转,干脆利落地削向了对方的脸孔。
那人也不是什么身手了得之辈,更没想到谢玄英真的说动手就动手,都不带吓唬人的,连求饶的时间都不给,直接懵住。
他眼睁睁地看见刀锋贴着自己脑袋划了过去,下一刻,血花飞溅,剧痛传来,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落在卤猪头的鼻子上,半圆的一片。
一息后,脑袋里才有了念头。
这是
“啊”他惨叫一声,捂住耳朵,“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道歉。”谢玄英抬起手腕,刀尖抵住他的脖颈,“不然,你另一只耳朵也别想要了。”
“呸”这人竟不是个怂脾气,吃了这等大亏,反而怒火烧心,破口大骂,“你敢对我动手”
伤口不断涌血,他痛得大叫,嘴里的话也愈发难听“骂个娘们怎么了我不光骂她,我还骂你兔崽子狗入的得罪了你爷爷我,小心你全家”
现场鸦雀无声,都被这个混人给镇住了。
兔崽子在后世只是普通的骂人话,但在当下是兔儿爷的意思,也就是以色侍人的男倌。比如台上吹笛子的乐户,就是一个兔相公。
骂男人兔崽子和骂女人婊子,是一个意思。
狗入就是字面意思。
谢玄英从没有被人这么侮辱过,怒不可遏,当下刀尖一挑,直直向上捅穿下巴。
刀锋何等尖利,嘴巴里除了牙齿可都是软肉,哪里经得起这么一刺
他“哇”一下张口,喷出鲜血的同时,一截舌头也掉了出来。
“爷”小厮都要崩溃了,“噗通”跪下磕头,“谢侍郎饶命,饶命啊,我们家老爷是寿昌侯。”
楼梯上,程丹若的酒醒了。
既寿永昌,听这封号就知道了不得,是谁呢
太后娘家。
齐太后当初是给齐王当王妃,爹就封了一个锦衣卫千户,等到皇帝过继,才给封为了指挥使。前段时间太后上位,方正儿八经地给娘家讨了个侯爵。
外戚怎么敢这么嚣张
理由也不难猜,太后只有一个兄弟,兄弟只有一个老来子,就是这大宝贝。
他是太后娘家唯一的男丁
只此一项,就足够旁人束手束脚的了。
可谢玄英冷笑一声,依旧是那句话“对我夫人道歉。”
他不能退,哪有六部高官畏惧一个外戚的道理,何况对方理亏在先,就算是闹到大理寺也是自己占理。
“呜呜呜。”断了舌头的人怎么能开口,对方含混着,吐血不断,可表情十分狰狞,毫无悔改之意,反倒是挥起拳头想揍回来。
谢玄英踩住圆凳,抵住他的大腿,不让他靠近。
程丹若“”舌头血流丰富,这么下去容易死。
她醒了醒酒,给双方一个台阶“三郎,他舌头断了,要说话也说不出。”
两刀下去,谢玄英的火气遏制了大半,理智上线,重新分析利弊“不能就这么算了。”
“养不教,父之过。”程丹若道,“把人送回寿昌侯府,我们去寻寿昌侯讨个说法。”
她这么说,谢玄英肯定给面子,勉为其难收回了刀“滚。”
程丹若则道“寿昌侯如今久居京城,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之,先好生请大夫看看吧。”
这话说得体面又不失深意,算是全了自家的脸面。
寿昌侯府的小厮已经感激不尽,忙叫人套车,也不必寻医馆,直接去太医院,那里有人值守。
谢玄英还了刀,程丹若叫掌柜过来,恳切道“扰了客人们的雅兴,实在过意不去,今日的酒钱便记在我们账上,望海涵。”
她受了这么大委屈,还能礼节周到,围观群众不免顿生好感,纷纷道“不必如此,太客气了。”
“应该的。”
程丹若处理完琐事,才和谢玄英上了马车回家。
刚坐下,他就咬牙切齿“尹家欺人太甚”
车厢昏暗,马车颠簸。
程丹若抬手抚在他的胸口,感觉到掌下的胸膛起伏不定,蹙眉道“你换气别太快,慢慢吐气。”
谢玄英握住她的手,勉强忍住气息,缓缓吐出,重复几次才冷静下来,道“你放心,此事我必要讨个公道。”
“唉。”程丹若叹口气,“其实我没怎么生气。”
谢玄英仔细观察她的神色,发现没有丝毫勉强,愤怒才渐渐回落“你就是脾气太好了。”
“我只是不觉得妓女多下贱。”她解释,“她们又不是自愿沦落风尘,不过命不好。倘若我当年没到陈家,路上给人拐走了,也就这下场。”
别以为烈妇和妓女是两个世界的人,运气好,妓女做诰命夫人,运气不好,千金小姐也得卖笑。
讽刺的是,前者千难万难,全靠自己,后者屡见不鲜,都被拖累。
她反过来问“他这么骂你,你气不气”
“当然。”谢玄英肝火又上来了,“岂有此理”
人受委屈的时候,要的不是分析道理,而是同仇敌忾。
程丹若立马道“就是,便宜他了那个王八羔子,最好今天失血过多,进门就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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