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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丛丛, 鬼影憧憧。
程丹若跟随队伍,在林间绕了两个大圈子,树木变来变去, 仿佛鬼打墙,却丝毫不露怀疑,反倒是兴致勃勃地和丁桃打听。
“茶叶的选种很关键, 不知道本地有无茶树, 若能选出一种合适的培育,就和洞庭碧螺春似的, 今后就不愁了。”她表现得既热心,又对本地一无所知,还和苗兵搭话, “你们平日喝茶吗”
其实, 她知道晴隆是必然有茶的, 因为她买的纪念品上就写着古茶树之乡, 据说是用千年古树的茶籽培育出的品种。
虽然程丹若没喝出什么明堂, 可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标签。
丁桃答不上来。
她平日喝茶, 都是向京中的风尚看齐,从未了解过当地苗人的生活。反倒是苗兵中有一人, 忽而开口道“喝。”
程丹若立即看去“贵寨习惯怎么用茶”
“采茶做饼,成以米膏,浇汤成饮子。”对方回答,“再加些果仁什么的,不过吃得少。”
程丹若奇怪“这是为何”
“茶叶多要上贡。”对方眼中闪过嘲弄, “又不给钱,种了也白种。”
程丹若怔了怔,轻轻“噢”了一声“贵定云雾。”
她不懂茶, 不过御前待过,总听过一些贡茶的名字,贵定的云雾茶就是之一,产量稀少。
没想到好茶都是被朝廷白嫖了。
“贡茶要求苛刻,民生还是以普通茶为主。”程丹若说,“贵州气候独特,茶叶肯定要种,否则光凭一分田,怎么养活得了这么多人。”
对方嗤笑道“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程丹若道“听你的口气,似乎寨子里的赋税不少”
对方没有应答。
“贵州的赋税年年都收不齐。”程丹若状似不经意地感慨,“也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不过,去年战乱,今年肯定要休养生息,朝廷会免税的。趁这两年,慢慢把茶园做起来,百姓有了稳定的生意就好了。”
她讲得太像一回事,叫黑水寨的人忍不住较真了。
又有一个苗人问“卖茶你们也是要收钱的吧”
“我知道你们的顾忌,商税繁重,你们进城买卖也会被官兵盘问,是不是”程丹若笑道,“这也是我担心的事情,所以,和我在安顺种药材一样,百姓只需要负责种茶就行了,会有茶商统一收取,后面的炒制、运输、贩卖,都让商人做。”
她顿了顿,说,“这样,商税就是直接问商人收,不问茶农收。虽然赚得不比自己卖得丰厚,可胜在简单安心,你们说呢”
黑水寨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当然答不上来。
气氛倏然安静。
程丹若喉咙沙哑,歇会儿积蓄体力。
过了晌午,方到目的地。
丁桃忧心如焚,马上就要带她过去看病。
程丹若并不生气,只是正常地看了看环境,发出适当的疑问“怎么寨子里没什么人”
丁桃一时语塞,还是她身边的护卫描补“最近在打仗,都往山里避祸去了。如今寨中只有青壮。”
“是为了春耕吧。”程丹若体贴地替他们找到理由,“都不容易。”
丁桃已经不耐“这里,快来。”
程丹若下马,正要去拿药箱,田北已经抢先一步提在手中。
她会意,提起袍角上台阶。
这是一个人去楼空的小寨子,恐怕真如对方所说,都进深山避难了,檐下阶上积着薄薄的灰尘,还有不少蜘蛛网。
黑劳卧在床上,面色惨白,背后插着一把刀。
程丹若认出是谢玄英的,却佯作不知,蹙眉道“刀扎得有点深。”
“能拔吗”丁桃紧张地问。
“能是能,不过需要一些药材,不然伤者吃痛动弹,我怕拔不出来。”程丹若问她,“有乌头草吗”
丁桃哪里有,反问“你没有吗”
“我只有洋金花,此药更烈些罢了,有酒吗”程丹若打开药箱,找出洋金花,斟酌药量,倒出半包,“以酒调服可镇痛。”
丁桃有点心眼,道“这能吃吗不会有毒吧”
程丹若“洋金花当然有毒,不然怎么麻醉止痛”
丁桃美目一瞪“你什么居心”
“是药三分毒,你不想用,我可以直接拔。”程丹若奇怪地说,“只是会很痛,你们必须找几个人帮他绑住。”
丁桃还想说话,忽而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小桃。”
“黑你醒了”丁桃忙问,“我找到大夫了。”
黑劳眯眼,打量了眼程丹若“哪来的大夫”
“这是我以前在京城认识的人。”丁桃给他使眼色,“她相公就是谢玄英。”
程丹若微微一笑“外子乃本地巡抚,我去安南探望他,没想到遇见了桃娘。她请我替你看伤,不过,我不是专门的大夫,只能先替你拔了刀,后续调养还是要请人细细把过脉才好。”
黑劳扫过她的双手,并无习武之人的茧子,脚步沉重,呼吸短促,面色还有点苍白,分明是个弱女子,这才道“原来如此,倒是巧了。”
“我现在要给你拔刀,会很痛,你是服药止痛,还是就这么拔”她问。
黑劳说“拔吧,我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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