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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要数最深刻,最难以忘怀的还是初见,我饱含怒火踏上黑塔的那一次。
那时的我还未经历后来的一切,所有反应笨拙至极,失礼至极。
年轻的我带着死亡而来,枯木的他回以我生命。
过呼吸不是绝症,但发病起来,顷刻间就能夺走生命。
这是我第一次经历如此丰富、庞大、混乱且羞耻的情绪洗礼,它们化为泥浆,把我的意识压出身体。
若是硬要形容一个物理客观状态。
我会举例19岁。
三哥带我游猎,教我如何抽挖异兽头颅里的原油核心。
我和三哥匍匐从腥臭滑腻的头颅隧道里爬出来,恶臭令我边爬边吐,那儿也是除了窒息恶心,什么都没有。
三哥在我的虫生路上,扮演很多面的启迪者、引领者。
在他离开的那一日,他的雄主的声音短暂代替这个位置。
我随着这道冷静的声音回到现实,庞大的情绪压力从我身上流压而过,我的意识爬出长而黝黑的隧道,重见天日。
我大口呼吸,眼泪不受控地掉,脸涨得通红,手下意识收紧。
然后,我感受到有谁被我更用力地摁在怀里。
我浑噩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什么。
我僵住。
这个雄虫被我摁进肩窝,他上半身被我紧紧搂住,我闻到一阵醒神的香气。
我的力道并不大,他还是被勒得喘不过气。
但,这个雄虫没有吭声,安静贴着我的颈侧,小口小口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他的呼吸很弱,嘴唇和脸都在细细发颤,湿热的呼吸喷吹在我的脖侧,我瞬间起满鸡皮疙瘩。
我懂这种呼吸调子,我在军队里和虫摔跤,手下败将被我这样勒在怀里,他们的脸会发红,眼睛上翻,只要几秒,我能徒手勒断他们的喉骨。
三哥的雄主孱弱程度超出我的想象。
只是一个拥抱,他竟然就要死了
突然,三哥的话在我脑中回闪。
他说,我还是虫崽,世界非黑即白,半点灰色都容不下。
我一直觉得是他在讲屁话。
可直到此时此刻,我猛地意识到,是的。
这份滑稽仇恨诞生在虚妄的灰色影子里。
现在,我看清影子背后的真实,怎么能不心惊。
这个影子困住我的一部分心,长达十年。
当我看清真实
你现在全部收录,出版时会删减吗
只是适当
我没有要威胁他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再礼貌一点。
这个虚妄的影子在我心里扎根太久。
我说过的,那时的我大路平坦,鹏程万里,很少有什么东西能让我耿耿于怀,久久不忘。
仇恨和怒火崩塌,十年在意转瞬化为别的情绪。
那时的我还不明白是什么。
我只知道,这感觉令我不舒服到极点。
崩塌、失控、好奇和探究。
无数探究像炮弹一样把我砸得晕头转向。
感觉命令我,动起来,去靠近,去观察。
我松开力,伸手去抓雄虫的下巴,面对面。
他被我勒得有点久,脸涨成红色,身体因窒息细颤,无神的黑眼睛里盈着窒息的泪,泪珠从这张白到不正常的脸上滑落。
红在白中浅浅晕开,泪如晨露,他倚着我,我仿佛搂着一支新生的蔷薇。
我所有的探究质疑一秒蒸发。
他不生气也不害怕,咳嗽两声,嗓音很哑,以至于我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他说“---,我有点疼。”
他的神情平静如水,但,眼泪一直在落。
这句话是一切的开端,即是一个诅咒,也是一个锚。
他的黑眼睛无神,根本不看清我是谁。
可我的心、我的情绪、我的一切都像一壶被推倒的水,整个泼了出来,管也管不住,覆水难收。
那时的我把不受控的时刻归于身体过劳,无法理智思考,不适合处理细腻情绪,多想一秒脑袋就要炸了。
但,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坦然说出,那时的米兰令我无措。
无法控制的情感令我感到巨大的恐慌。
这是我虫生中第一个无法打败的东西,连回击的武器都没有。
所以,当时的我什么都没干,把米兰往床上一推,比袭来时冲得还快,没走楼梯,直接跳塔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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