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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里，安宁双手叉腰站在一棵大树下，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王祈言眼神黯淡，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毫不留恋的撕掉照片丢进垃圾桶里。

    他其实清楚的很，王远之从来没有不让他看安宁的照片。可是翻遍所有的相册，没有找到一张和安宁的合照。

    早就应该清楚的，只不过没有勇气去面对残忍的真相罢了。

    不过以后不重要了。

    他抬手敲门，里面传来肖书瑞的声音:“进。”

    推开门，一眼看到刚洗完澡的肖书瑞，他的头发还在滴水。白色的短袖被水渍打湿，隐隐的透着前胸。

    王祈言脸色发烫，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你先躺着，我去吹下头发。”肖书瑞恍若未闻，随手一指自己的床，抬腿向里面走去。

    “哦。”王祈言的回答从喉咙里嘟囔出声，抱着枕头走到床边。看到肖书瑞的枕头挪到了一边，还空出了一大半的位置留给他时，不自觉的笑容又挂在了脸上。

    他满意的把自己的枕头放在不属于自己的床上，紧挨着肖书瑞的枕头。

    吹风机呜呜的声音很大，王祈言踢掉拖鞋直接上床，眼睛却不由自主的转向肖书瑞所在的方向。

    他眨了眨眼，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不敢一个人用吹风机，还是肖书瑞帮他吹的头发。

    后来两个人关系好了些，他经常顶着滴水的头发，颠颠儿的跑去肖书瑞的房间，让人帮自己吹头发。

    那个时候，不管肖书瑞在做什么，在看到他还滴水的头发时，都会停下手里的活儿，动作轻柔的帮他吹干头发。

    很快，吹风机停止了工作。

    肖书瑞出来时，便看到王祈言坐在床上，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干嘛呢？傻了吗？”他瞥了王祈言一眼，随手拨弄了几下头发:“我关灯了？”

    王祈言回神，点了点头:“嗯。”

    “啪嗒”一声，肖书瑞转身上床的时候，王祈言正举着手机的手电筒给他照亮。

    肖书瑞抿着嘴笑，躺下后又问:“给你打开夜灯吗？”

    王祈言摇摇头，关掉手电筒:“不用。”

    说着，他的手抓住了肖书瑞的胳膊。

    只要紧紧的贴着肖书瑞，好像也没有那么怕黑了。

    “哥。”他喊了一声，又凑得近了些。

    “嗯？”肖书瑞的回答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有些含糊，带着些慵懒。

    王祈言的手指触碰肖书瑞胳膊上的肉，很暖。他又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想起小时候，故意欺负肖书瑞，不让他和自己一起在校门口下车。还故意害得他迟到。

    那个时候，肖书瑞也不过才十三岁。他是怎么忍受的了自己这种行为的呢？

    “我小时候那么欺负你，你为什么不生我气？”王祈言小声的问着。

    肖书瑞睁开眼，在黑暗中扭头看向王祈言。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能猜出王祈言此刻是什么表情。应该是充满好奇，但又满是自责和后悔。

    唇角在黑夜的掩饰中肆意上扬，其实这原因，他自己也想不通。

    一开始只觉得王祈言可怜，和自己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便觉得，只要保护好这小家伙，就像是保护了小时候的自己。

    后来又觉得，王远之对自己太好了，他好好的对王祈言，就当是还了王远之对他的好。

    现在呢？又觉得以上的两种答案都不对。

    “其实”肖书瑞抿了抿唇。

    他想起那个阳光很好的天气里，在人来人往的游乐场中，王祈言仰着脑袋问他“你要陪我一起玩儿吗？”

    想起王祈言试探的握住他的手，扭头对王远之说:“我和哥哥一起玩儿。”

    好像那个时候，所有要对王祈言好的借口都消失了。一个崭新的理由又出现了。

    “你喊我一声哥哥。我当然要好好的保护你，对你好。”肖书瑞回答着。

    这个看似官方的理由，却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从那时候起，他就决定，不管怎么样，以后都会好好的保护王祈言，做他一辈子的哥哥。

    王祈言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对着肖书瑞的方向嘟囔了一句:“那你岂不是很亏？”

    肖书瑞被他的回答逗笑了，没有再说话。

    四下沉默着，王祈言又开口了:“哥，你以后会经常回家看我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王祈言的身体明显有一瞬间的僵硬。

    肖书瑞感觉到了，心里万分自责。他伸出胳膊，搭在王祈言的身上，郑重的承诺着:“回。我这个假期，都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真的吗？”王祈言激动的抬起头，又觉得这动作太傻，有些尴尬的重新躺好。

    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还好，这么黑，肖书瑞肯定看不到他脸上傻乎乎的表情。

    夜深，房间里还有窃窃的声音没有停歇，直到凌晨，肖书瑞听到匀称的呼吸声，才打着哈欠闭了眼。

    因为昨晚睡得太晚，就连肖书瑞的生物钟都失效了。

    睁开眼时已经八点半了，打了个哈欠回神，扭头看着睡得像小猪一样的王祈言。

    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都埋进他怀里了。柔软的发蹭着脖子，虽然痒，却莫名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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