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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快迫近,隆隆呼一声佛号“既为蒙古若相,亦为吾友”
八师巴近了,顾惜朝才看见,这位年轻大师的脸上,憔悴与担忧挥之不去,但更为浓厚的,是那双眸之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每一寸怒,都足以掀起将十个顾惜朝挫骨扬灰的砭骨杀意
顾惜朝拔腿就逃
他已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逃
一个人,能在一个至臻境手底下逃多久
一个才触及登峰境边缘的人,能在一个执意杀你的至臻境手底下逃多久
何况是在西夏城市,人群之中。八师巴几句交涉,顾惜朝的通缉令,已经被西夏朝廷贴满了大街小巷
头顶的白眉苍鹰也时时刻刻盯视逡巡,誓要为它的主人报此血仇
两个半时辰。
这不是顾惜朝被找到的时间。
这是顾惜朝从满怀希望,到终于绝望的时间。
顾惜朝奄奄一息地瘫靠在墙边,遍体鳞伤,肚子破了个大洞,风从身前钻进去,从背后钻出来。
竟然是要死在这里。
潜伏三年,几次犹豫,几次推迟,最后什么都做了,什么都背叛了,什么也不剩了。
没想到,竟是死在这里。
顾惜朝哈哈大笑,却只发出气音,血沫流了满嘴“国师大人,不给我留一口气,交给若相大人亲自处置吗”
八师巴在顾惜朝眼角边停下。
顾惜朝眼角余光望去,一只盛年军中专用的信鸽落在八师巴肩头。
八师巴展信,眉眼渐渐皱起,展开,又皱起,沉寂。
“他的亲笔信。”这是八师巴的第一句。
“他让我放你走。”这是八师巴的第二句。
八师巴指尖一松,信纸打着旋儿,覆在顾惜朝眼上。
顾惜朝颤抖伸手,展开来看。
信很短,字很急,一看就是听到消息后仓促写就
八师巴,我安好。
放顾惜朝离开。
“为什么”顾惜朝茫然问。
八师巴已经离开。
没有人回答顾惜朝的话。
“为什么”顾惜朝泪水淌满面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世上最教人动容,无情人的有情,狠心人的刹那心软。
但是。
但是但是但是但是但是。
为、什、么
顾惜朝不懂。
不敢懂。
这三个字,在顾
惜朝脑中久久久久,萦绕不去。
顾惜朝把伤将将养个半好,又踏上回小北宋的归途。
远方传来一个接一个消息。
蒙古若相中毒,下毒指使者尚不明朗,若相盛年将怀疑矛头直指蒙古朝中。蒙古朝中互相指认怀疑,暗流汹涌,成吉思汗迟迟未能查出真凶。
蒙古若相盛年中毒第三天傍晚,于北征军营中皇袍加身,反出蒙古,裂蒙古北方吉利吉思、秃麻、豁里、八剌忽、斡亦剌、乃蛮诸部为国土疆域,建立大汇,自立为帝。
顾惜朝伤重未愈,低着头咳嗽,反身北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心底不断低声喃喃。
为什么
蒙古近半疆域就此从蒙古地图上划去。
蒙古国师八师巴前往会见汇帝,昔日友人不欢而散,疑似决裂。
顾惜朝望着高旷的天,在手上吹了口气,吐出白雾,思维却留在过去为什么
蒙古朝廷内乱蜂起,两支大势力、十一支小势力约好了般造乱,成吉思汗忙于镇压内部,对最大的反叛头子盛年鞭长莫及,无暇他顾。
趁蒙古内乱之时,大汇抖擞精神,短短二十天吞并西辽,其过程之润滑,如热刀切油,叫人几乎要以为,西辽朝廷早已与那汇帝暗通曲款
蒙古内乱的背后,肯定有盛年的手笔,顾惜朝凭借三年来对盛年的了解暗暗判断,下一瞬,思维又游移开去,眼前浮现那张简短的纸条,心底喃喃,为什么
蒙古内乱稍定,成吉思汗终于有精力处理叛蒙的若相,如今的汇帝。但大汇羽翼初成,而成吉思汗重大臂膀已失,他再想灭汇收复失地,也已经没那个本事再做
顾惜朝回到了小北宋。
晚晴没有和铁手旧情复燃。天下第七带来的话,估计是傅宗书特意吩咐,说来刺激他的。
傅宗书看他的目光仍旧如三年前那般叫人不适,轻蔑、挑剔、贬低,奈何拗不过晚晴的苦等。
终于,在一个阳光不够明媚的日子,他和晚晴完婚。
婚礼当夜,大汇吞并高昌回鹘的消息传来。
顾惜朝握着喜秤,掀起傅晚晴红盖头的动作顿在半空。
“惜朝”
“晚晴,我”顾惜朝勉强扯出个笑容,“我没事。”
眼前的红盖头化薄化淡,化作那日信纸,写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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