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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义庄都毁于此次爆炸, 所有的罪恶和痛苦都被掩埋。
花满楼看着满目的断壁残垣,想起看到的那些残忍又血腥的景象,默默垂下眼, 在心里无声地念着往生咒。
微风送来树木的清香, 吹淡了空气中弥漫的硝石的烟火气味。
小七看了眼身侧, 轻轻说道“听说大觉寺的和尚法力高深,若是请来他们超度,定能抚慰逝去的亡魂。”
花满楼弯了弯唇角,温声说道“我们也走吧。”
方守仁死在西门吹雪剑下,六扇门便结了案。
为了不让百姓们过多猜忌, 对外只声称作案之人是某个大盗,并没有对外说明, 真正的凶手是那位素有名望的大夫。
当天, 真正的张济慈就醒了过来,小七为他治了喉咙, 让他能够再次开口说话。
知道救了自己的居然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陆小凤和西门吹雪, 再知道方守仁已伏诛, 当下也不再有任何隐瞒, 将他所知道的事全盘托出。
一切就像方守仁说的那样,只不过这次, 故事中的两位主角换了身份。
认真严谨一板一眼天赋普通的师兄, 头脑灵活天资出众但为人歹毒的师弟。
一切源于年少在某个村子里行医时, 听说了一位大出血的产妇在稳婆的操纵下,划破肚皮, 自腹中取出婴儿,产妇竟还奇迹般地存活下来。
由此得到的启发,让方守仁立即就想到了用同样的办法来治病。
起先只是抓些小动物解剖, 越往后越不满足,便去乱葬岗和义庄找尸体研究,再后来死尸也无法满足他,他要找真正的活人。
张济慈轻轻叹气“师弟是个很聪明的人,师父在世时就常说,他从未见过这么有灵性的人,我学半年的东西,师弟一个月就能学会了。但无论如何,他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他不像我杂念太多,而是一心扑在医术上,真心实意地以救人为己任,杀人也不过是为了以后能救更多的人,只是方法用错了。”
“不对哦,你说得全都错了。”小七看着他缓缓微笑,“他的确对医术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狂热,但他喜欢的,单纯只是这门技艺,以及征服它所带来的的快意,并非是因为医术可以救人性命才会喜欢它。若是将医术换成其他的,他一样会做出类似的选择。”
张济慈怔怔地看着她,喃喃低语“原来如此啊”
闹得沸沸扬扬的投毒杀人案就此落下帷幕,一瞬间,城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那些跑来凑热闹的江湖人士也回了原来的地方。
整个案子都结束了,任务依旧没有提示完成,小七已经认命地躺平了。
她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能使上力,也只能放平心态,该干嘛干嘛。
最后一场秋雨过后,天气陡然转凉。
她跟着花满楼在院子里捡落了满地的桂花,准备晒干了做个枕头。
突然,几声细弱尖利的鸣叫吸引了一人的注意力。
他们循着声音找去,才发现是南归的燕子在树上筑巢安了家,巢里有三只雏燕,正大张着嫩黄的鸟喙,等着妈妈喂食。
花满楼放缓了脚步轻轻靠近,站在树下抬头望去,看着燕子妈妈正将一只肥嘟嘟的虫子喂进嗷嗷待哺的幼子口中,其他两只没有吃到的,急得嘴巴张得快有脑袋那么大,叫得声音也更尖利。
小七看向那个专注地看着树上的男子,温润明亮的双眼闪闪发亮,光洁如玉的俊脸上盈满惊喜的笑容。
只是看见这样平常的场景,就这么高兴吗
也许是人生最重要的十几年一直都在黑暗中度过,所以现在才会看什么都会觉得新奇吧。
整这么想着,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提示音,让她愣在原地。
本次任务花满楼的心愿已完成,请员工做好脱离准备。
“我七岁那年,屋檐下来了两只燕子,每天会从园中衔来树枝和干草,我那时不明白它们在做什么,大哥说他们这是在筑巢,不久之后就会有雏燕,鸟喙嫩而黄,还不会自己觅食,只会每天张着嘴巴等着母亲给他们喂食。”花满楼没有回头,仍旧看着树上,声音里含着浅浅的怀念和温和的笑意,“从知道的那一刻起,我便每天等着雏燕出生,想看看燕子是怎么给它们喂食的,只可惜没过几天,我便生了大病,再也无缘得见。”
她走上前去,跟他并排站在一起,抬头看着树上的鸟窝,轻声问道“所以,这就是你的心愿吗”
“也可以这么说。”花满楼轻笑,“我曾在书中读到,当雏燕腹中饥饿时,鸟喙可以张得有它的脑袋那么大。我那时便想,难道雏燕跟老燕的模样天差地别还是说雏燕的喙跟老燕的有所不同,否则怎能张得那么大,哪个生灵会长成这个样子,嘴巴比脑袋还大,这样飞在空中时,不怕头重脚轻栽下来吗”
小七听到他的描述,便也跟着笑“或许正是因为雏燕没有觅食的本领,只能等着老燕投喂,久而久之,便自行摸索出了只要张着嘴巴便能吃到东西这一概念,所以它们才会本能地将进化的方向都长在嘴巴上。”
花满楼收起折扇,在手中轻轻敲着,眉眼含着柔和的笑“后来我又读到,雏燕是世上最懂得跟母亲撒娇的小东西,他们十分贯彻,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道理,所以在没有吃到食物的时候,嘴巴会一直大张着,叽叽喳喳地向老燕讨食吃,直到母亲将食物放进嘴里才会合上安静稍许。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书中所说的这些十分有趣,只是曾经穷尽一生想象,都想象不出这些是怎样一副场景。”
“你现在看到了,也不算晚。”她笑着看向身侧的男子,目光柔软而宁静,“你还有什么心愿吗或者说想看的东西”
“没有了,我已心满意足,再不想要求更多了。”花满楼微笑着摇头,“余下的光景,自有一生的时间去一一体会,不急在这一时。”
薄薄的晨光之下,院内的泥土尚带着湿润,淡黄的桂花和水粉的木槿被秋雨打得落了满地。
她垂眸看向鞋面沾上的一片花瓣,许久没有说话,花满楼也似察觉到了什么,不再言语。
看着面前芝兰玉树俊秀儒雅的男子,她轻轻道“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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