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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上扎着大大小小的辫子，而且他们喜欢用马尾或者牛尾的鬃毛，跟自己的头发缠在一起，远远看上去，什么发色都有。
    而且由于长期不洗澡以保护皮肤油脂的原因，头发看起来也是极度油腻肮脏，在阳光下散发着令人不适的光泽。
    脸上皮肤沟壑纵横，间杂各种颜色的斑点，眉毛凌乱，眼神凶狠，一张嘴，一口黄黄黑黑坑坑洼洼的大板牙。
    胡子拉碴凌乱，面相凶狠，鹰视狼顾，披发左衽，完全异于中土汉人。
    脖子上挂着各种骨头牙齿做成的粗大项链，衣服根本看不出原色是什么，身形大部分矮小得很，手持各种各样的兵器。
    由于铁料的缺乏，甚至很多人拿着各种骨制和石制的武器。
    曾宪成一边观察，一边在心里不断嫌弃鄙视，此刻他们是迎风面，随着两方人马的接近，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冲过来，差点让曾宪成被冲了个仰倒。
    这是一股夹杂着汗馊味、汗酸味、牛羊粪味、奶味、酸奶味等等复合在一起的味道，曾家父子从未和这些人打过交道，也没闻过如此一言难尽的味道。
    曾中豹鼻子一抽，顿了下脚步，眼睛微眯，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
    曾中豹夸张地一仰头，下意识地捏了下鼻子，喉咙一阵蠕动，下一刻耳中传来父亲的低喝：“放肆！”
    曾宪成也不蠢，立马明白过来，连忙放下手，面无表情地跟随。
    但这些举动已经落入了对方的眼中，不少吐蕃人神色不善地看着曾氏父子。
    这些吐蕃人在五胡乱华的时候，也趁机杀戮劫掠一番，一方面他们觉得汉人衰弱的时候就是两脚羊，另一方面汉人远超他们的文明，又让他们骨子里有自卑感，这种复杂的心态，让他们占据优势屠杀汉人时往往极其变态。
    曾中梁也有些不满侄子的表现，好在吐蕃的首领多吉并未借此发作。
    曾中豹朗笑着大步上前，拱手道：“早就听闻雅阁部多雄壮之士，今日得见，果然是一支虎狼之师啊。”
    多吉是一个正方形战士，也就是这个人身高和身宽的比例很不协调，但看起来肌肉发达，孔武有力，人虽然不高，但身上却有一股久经沙场的气势。
    他也哈哈大笑，用蹩脚的汉语说道：“朋友过誉了，中土才是人杰地灵的地方，我等都景仰得很啊。”
    居然还懂些汉人文化，曾中豹收起小觑的心思。
    两方人马见面，由于关隘太小，只有有地位的人前往关隘修整。
    吐蕃还是奴隶制，底层的奴隶是没啥人权的，他们干最重最累的活，吃得最少，而头人们养尊处优，双方的待遇是天差地别的。
    人类的鼻子具有适应性，比如上茅厕，初时都是捏着鼻子进去，蹲了一会后觉得没那么臭了，其实里面更臭。
    曾宪成这会也不想干呕了，立在一旁，旁听众人的讨论。
    “我今次带来一千一百儿郎，这一路行来，太辛苦了，急需休整。”
    多吉每次说话都会带着手势，下意识强调他的威望，但每次都带着一股酸爽的腥风。
    在座的都是有城府的，全都不动声色。
    曾中豹皱了下眉表示难处：“我等也只是提前几日前来，所带物资恐不足以慰劳全军。”
    多吉挥挥手：“无妨，那些奴隶给些汤水就好。不过，如今大事在前，我觉得最好让我部劫掠一个村子，如此，我的勇士们能拿下任何一座城池。”
    曾中豹兄弟两对视一眼，曾中梁使了一个眼色，开口说道：“头人说得对，我在路上也答应了。大哥，此地离大同县不过六十里，距离此处四十里处有一小山村，我觉得适合让雅阁勇士去劫掠享受一番，大哥意下如何？”
    曾中豹作为前巡检，自然对大同县山水了如指掌。
    他想起那座小山村原先是猎户暂住的地方，后来来了一群流民在那安顿，以种植些作物和打猎为生，全村不过两百人。
    地方是在一处山谷，只有一条出口，上山就是打猎的场所，比较隐蔽偏僻，一千多人悄悄围起来，理论上是不会露什么风声的。
    看着多吉等人眼珠子都要绿了，曾中豹拍板道：“头人开口，老夫当然会给面子。且在此地休整两日，再去猎户村饱餐一顿。”
    听到还要两日后才能劫掠屠杀，多吉等人心里略有不满，但还是按捺下性子答应下来。
    曾中豹要利用这两日和宋明台他们通气，并且如今他们算得上是深入国朝腹地，停留越久，对方的准备越足，各种风险越大。
    因此，这次的计划主打的就是快速，不给四大家和县城有太多的反应的时间，并且不可恋战，要及时早早撤退。
    三月十八，这天上午，师婆突然来访。
    师婆如今已经下山，之前田玉村的事她听说后，就加快了传承步骤。
    在慈幼局待了两天，由于事不多，她开始带着两个还俗的道姑下乡，帮着宣扬李静姝出台的一些新风俗。
    “师婆怎么今日来此？是不是想问新名字的事？我这头还没想好呢？”
    李静姝见面就调侃了师婆一句。
    师婆摇摇头，神色略显严肃地将李静姝拉到一旁。
    李静姝不免心里惊讶，就连当初第一次见面，师婆的神色都没这么严肃过，那时候好奇和惊讶多些。
    “昨夜我突然做了噩梦，梦见尸山血海，你仗剑立于其中。惊醒过来后，直觉你近日恐有血光之灾。”
    “我修行虽然不如你，但灵觉向来准确，平生有感之梦，无不验应。你修为如此强大，是否也有所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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