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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尧尧神情癫狂中又带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看的宋岩头皮发麻。
    他没忍住后退了几步，看向柳尧尧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但是他自己没有察觉到。
    柳尧尧现在正是敏感期，别人的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够她琢磨一整天。
    换言之，宋岩的这个下意识的行为，激怒了柳尧尧。
    柳尧尧毫无征兆的抓起桌上的苹果砸向宋岩的脑门上，苹果的汁水四溅，宋岩当即就闷哼一声。
    “你是什么反应？！难道你爱上了那个老女人么？！那我现在的处境又算什么？！！我受过的伤算什么？！”
    病房里的很多人都在看两人的争吵。
    宋岩疲惫的蹲下身，抱着头怀疑人生。
    眼前的烂摊子让他有种崩溃又绝望的感觉，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
    他为了柳尧尧付出那么多，就算是和全世界做对也要和柳尧尧在一起，但是柳尧尧像是变了个人，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天真活泼，善良又聪明的小女孩了。
    病床上的柳尧尧还在歇斯底里的咆哮，质问他的态度有问题。
    他态度哪里有问题了？自己难道做的还不够好嘛？自己做出的牺牲难道还不够吗？
    为什么柳尧尧就是不能理解他呢？
    要是柳尧尧知道自己把送给她的房子卖了，她肯定会和自己拼命吧？
    宋岩烦躁的想，那就一直瞒到底，等纸包不住火的时候，可能就有结果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至少没有像第二世那样，被九希赶尽杀绝，所有得罪过九希的人都死的惨不忍睹。
    回想起九希折磨他的手段，宋岩灵魂深处就不受控制的颤栗。
    那种体验，再也不想要经历。
    能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问他甘心吗？被一个女人害成这个样子，他肯定是会答不甘心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九希的手段太过诡异，第二世的自己什么手段都用过，最后还不是惨死在九希手里？
    而且九希这人很变态，你越对着干，九希越兴奋，当然，最后你也会死的很惨就是了。
    所以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避让九希那个毒妇，保住小命，一切都有机会。
    宋岩是这么想的，可是柳尧尧不知道啊。
    她疯狂的摔打，当没有东西可以摔打后，她就开始拍打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咬牙切齿的骂腹中的孩子是讨债鬼。
    “我不要这两个孩子了！我要打掉！我要报仇！”
    柳尧尧眼睛看不见，只顾自己发泄，所以她不知道宋岩此刻正在用疲倦不耐的眼神盯着她。
    拍打了一阵，除了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痛之外，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
    柳尧尧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除了柳妈，就没有其他亲人。
    柳妈膝盖又废掉了，光是手续费就是一大笔开销，宋岩很累。
    在柳尧尧无止境的摔打的时候，宋岩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走到柳尧尧面前，低声呵斥她：“够了！要闹也该有个限度！”
    柳尧尧反应更激烈了。
    “你变了！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你不是最讨厌那个贱人吗？你为什么不能替我出气？！为什么？！宋岩，你是不是后悔了？！”
    宋岩没说话，但是眼里酝酿的风暴却让人胆战心惊。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病房里其他人看了过来。
    虽然每个床位之间都有帘子阻挡，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段时间，柳尧尧的发癫与宋岩的沉默寡言她们是看在眼里的。
    以为宋岩是个很能忍的丈夫，结果呢？
    所以是终于忍不住了么？
    宋岩确实是忍不住了。
    他每天都在投简历，稍微有点名气的学校都拒绝了他，就连一些不上档次的学校，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学校，居然也拒绝了他！
    原来九希那句要他身败名裂，前途尽毁不是说说而已。
    工作受挫，亲人去世，老母亲瘫痪在床，还有一个儿子要养，一个受伤昏迷不醒的弟弟……
    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大山压在心里，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所以他没忍住扇了柳尧尧一巴掌。
    世界顿时清净了。
    柳尧尧瞪着无神的大眼睛，蜡黄凹陷的脸上是醒目的巴掌印。
    良久，柳尧尧颤抖着声音质问宋岩，为什么要打她。
    “你不是说要呵护我一辈子的么？为什么？这就是你的承诺？”
    “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么？！”宋岩喘着粗气，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我为了你，什么都没有了，可我也没放弃你和孩子，难道还不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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