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章 暗换  烬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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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腊月的,他自己一身单衣,却坚持给裹在草席里的母亲披上了棉袍。

    舅父当时便觉着这个孩子是个有孝心的,帮了他一把,将人带回去准备当个学徒用。

    后来裴时序锋芒渐露,舅父又无子,便干脆将他收为义子,自那以后,裴时序的日子才好过许多。

    江晚吟年纪比裴时序差了八岁,她初初见到裴时序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温润清隽的少年了,待人接物,极为和气,对她也十分包容。

    他带她放风筝,荡秋千,陪她捉蝈蝈,扑蝴蝶,热了帮她扇风,冷了帮她捂手,只要她喊一声哥哥,裴时序不论多忙都会放下手中的事,过来摸摸她的头,笑着问她“又怎么了”。

    若是舅父不说,江晚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此温柔的一个人从前竟有那般凄惨的身世。

    她曾试图去宽慰他,但裴时序只是付之一笑,说都已经过去了,提那些做什么。

    在他们定下婚事的时候,他又说,除了他那个父亲,他真的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那时,江晚吟也以为一切都已经苦尽甘来了。

    然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偏找苦命人,熬过了坎坷的前半生,舅父明明已经打算把家业交给裴时序了,她也同裴时序定了终身,裴时序却偏偏在上京提亲时意外丧了命

    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人。

    江晚吟望着那盏飘远的小灯,每每想起,都觉得老天何其不公。

    此时,湖的对岸,也有一个人看见了这灯。

    是正在找江晚吟的孙妈妈。

    孙妈妈找江晚吟正找的心急如焚,依稀记得放灯似乎是青州的习俗,立即往上流找去,果然,没走多远,她便看见了坐在湖边的一抹熟悉身影。

    “小娘子,终于找到您了,您快跟我走”孙妈妈一把拉住江晚吟的手,拽着她便走。

    江晚吟险些被拉了个趔趄,不明所以“怎么了”

    “姑爷来了,已经等了很久了,您若是再不出现,他恐怕要生疑了。”孙妈妈边走边解释道。

    江晚吟着实没料到陆缙今晚会来,可她现在实在没心情。

    她抿了抿唇,一停步,按住了孙妈妈的手“嬷嬷,我今晚不想去。”

    孙妈妈见多了她好脾气的样子,这还是头一回听她拒绝,微微一愣。

    她想了想,疑心她还在介怀那日大娘子不为她请大夫的事,劝慰道“小娘子,这可不是任性的时候,便是您有什么怨气,或者想要的,不妨过后再提。”

    江晚吟仍是摇头。

    “您误会了,今日是对我一个极要紧的人的祭日,我想在湖边陪他。就这一晚,行吗”

    她语气很轻,离得近,孙妈妈这才发现她眼睫还是湿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刚刚祭拜完亲近的人,转头便要去婉转承欢,的确有点为人所难。

    但孙妈妈也毫无办法,只叹了口气“小娘子,今日兴许对您要紧,但晚上一到,您就是大娘子了,这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您别怨大娘子狠心。自然,您也别怨恨姑爷,这对他来说,也是再寻常不过的夫妻敦伦。小娘子,从您答应圆房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您今晚,只能去。”

    江晚吟抿着唇,没有说话。

    孙妈妈继续道“再说,姑爷生性敏锐,想必您也觉察出了,今晚若是让他发现,恐怕整个披香院都得陪葬。娘子,您别让老奴为难。”

    孙妈妈说的也对,不管她的初衷如何,她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江晚吟回头又望了那莲灯一眼,眼睫一垂,终究还是没再拒绝“走吧。”

    久等不至,江华容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偏偏,天气热,陆缙没泡多久便起了身。

    他素来重体统,刚出浴,虽只着了一件白绫中衣,依旧扣的整整齐齐,连衣襟都捋的十分平。

    声音亦是没什么情绪。

    “不早了,就寝吧。”

    江晚吟尚没来,江华容并不敢真的就寝,她竭力想着拖延的办法,当看到陆缙身上的水汽时,忽然想到“郎君,你先去,天太热,我身上出了汗,也须再沐浴一回。”

    陆缙瞥了眼她干燥的额,看出了她的躲避,不动声色,只说“不急,你去吧,我吹吹风。”

    他说着,便站到了窗边。

    那窗子正对着堂前,江华容估量了一番,如此一来,江晚吟若是待会儿从门里进来,定然会被发现。

    江华容这下是紧张的真的出了汗,却又不敢让陆缙离开,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净室,希望通过净室的小窗拦住江晚吟,先藏在这里,待会儿熄了灯再进去。

    此刻,她自然也没心情真的再沐浴,只叫女使搅动着桶中的水,弄出一点声响来,而自己则拉开了一丝窗缝,悄悄瞧着后头的动静。

    而陆缙望着窗外的夜色,亦是沉沉的在思量着妻子为何躲他。

    夜风习习,大雨过后,风中裹挟着丝丝凉意。

    偶然间,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气息。

    眼神逡巡了一圈,落到了窗沿边的花盆里的药渣上,他眼神一顿,问道“你病了”

    江华容不知他为何忽然这么问,自然否认“郎君何出此言”

    “既是没病,那窗边花盆中何来的药渣”陆缙又问。

    江华容浑身一激灵,忽地记起她仿佛上回喝药的时候顺手将药渣倒在花盆里,忘了叫人收拾了。

    想了想,她连忙推到了江晚吟身上“不是我,是我那个妹妹,她刚进府便着了风寒,这是我叫人替她煎的补药,恰好她昨日过来,便在这喝了。大约是嫌苦,她悄悄倒了吧。”

    陆缙忽地想起了早上相撞的那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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