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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子已经被愤怒的金州城百姓喂了牲口。”
陈楚舔了舔嘴唇,而后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着什么。战前钟林托人把头颅送来时,他便觉得这样处理岳托实在太过于浪费了,也太便宜他了。
这个在辽东组织过多次劫掠屠村的家伙,居然没有经过万民公审就被剁了脑袋。
“可惜了,他应该在全辽东卫所代表的见证之下,被剥皮实草的。”说着,陈楚把眼睛瞥向努尔哈赤——一个赢了几场仗,就自诩有天命加身的普通人。
“够了!大金国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们如此嫉恨!”
经历了丧孙之痛的努尔哈赤,终于愤怒地喊出了声。
岳托是他最宠爱的孙子,努尔哈赤原本对他寄予厚望,此刻却只剩下了一颗撒满了石灰的脑袋。
如同破功了一样,他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那名拿着包裹的扈从,小心翼翼地将岳托放在鞍上,翻身下马,朝着人头磕了三个头。
所有的女真护卫都垂下了头,看着眼前之敌把自家大汗逼到这个程度,心中的傲气和凶悍也磨灭了大半,如同被人抽掉了脊骨一般,只剩下了最后一口硬气。
这时,夜枭卫们也冲出了游骑兵军阵,他们在第三旗队后方端平了弩机,只要努尔哈赤和他身边的护卫有什么异动,就会受到当头一箭。
“你真的不知道吗?”陈楚冷冷地看向努尔哈赤。
刚才夜枭卫冲出军阵之时,女真护卫们显然变得有些慌张,他们虽然也做出了戒备的姿态,但气势上却早已经不如最初。
而努尔哈赤却仍然不愿意用这样的局势结束会谈,他依旧挺直了腰身,保持着睥睨的姿态,全力维系着大金国天命可汗的尊严。
“你们到底是谁?”努尔哈赤微微低首,垂眼看着陈楚,如同是在问询一名普通的汉官一样。
在辽东干燥的冷风中,陈楚直视着努尔哈赤的眼睛:
“我们是八旗军刀下冤魂的后人,从抚顺铁岭,再到辽南,每一座被你们屠城的官城,每一个被你们劫掠的村庄,你们抢到了很多金银土地,但殊不知这些东西,早已经标好了价格。”
天命汗的眼神有些茫然,他显然认为,这些劫掠和屠城,都是战争的一环,谈不上什么罪孽。陈楚又说:
“你以为扶持一些如同范文程,宁完我,李永芳这样的家伙,就能抹除你们在辽东犯下的罪过了吗?”
努尔哈赤不动声色:“所以,你是为了几个流民小人,从而想要阻挡大金的天命?”
“不对。”陈楚摆了摆手,“不是几个,是二百万,二百万流民因你女真治乱而流离失所,其中不光是汉人,更有女真人,蒙古人,朝鲜人。”
这时,一名护卫大声喝道:
“胡扯!怎会有女真人来投靠你们!”
“如何没有,托亚哈娜,汉夷混血,被你们出卖的火折子,也是我最好的军情司长。。。至死都不被尔等承认为同族。”
陈楚说着,一眼瞪向了那名随意插嘴的八牙喇护卫。
一支弩箭旋即射出,精致命中了他的眉心,八牙喇兵毫无反应,整个人直挺挺地仰面倒下了战马。
“胡乱插嘴,该杀!”陈楚平静地说道。
“流民。”天命汗眉头抖了一下,他也不是没有下达过安置流民的政策。
陈楚又说道:
“你那句有田同耕,有饭同吃,有屋同住,有钱同花,但凡落实了能有一半,我黑旗军也不会那么迅猛地发展起来。”
他随手指向了夜枭卫其中一人:“这个人叫胡海,抚顺人,全家被掳作旗奴,姊妹两人因多吃了一口馒头,便被无故打死。”
而后,他又指向另一名夜枭卫:“他叫草谷巴尔,蒙汉杂胡,曾举家为女真养马,结果被旗主强抢为军需,一家十八口饿死了十七口,只留他一人。”
“还有这位,他还和你那宝贝孙子岳托还有些联系,卫勇,纯正的索伦人。索伦人忠心耿耿,是你八旗军中的一支强军。草原的博客大会上,各个族裔之间的勇士都会用博客摔跤一较高下,卫勇本想以博客大会的官军和青梅竹马定下终身,然而他未过门的妻子却在博客大会上被岳托看中,当晚上,新娘子却被岳托强行掳去奸污至死。卫勇亲自到赫图阿拉告状,却被官吏殴打,几近残疾。”
说道这里,第三旗队不由得转头看向队伍中唯一的那名女子,似乎是把她当做了故事中的受害者。
熊梦之正为故事里的人物感到悲伤,抬头看到了弟兄们怜悯的目光,不由得脸色一变,气鼓鼓地扭过了头。
陈楚并没有继续把这个话题持续下去,他再次看向努尔哈赤:
“你举目所见的每一个黑旗军,他们曾经都是你口中的贱民旗奴,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故事,这些故事对你这个自诩有天命傍身的狗东西来说无足轻重,但对于陈某人而言,却是决不能忍受的。类似的遭遇,还是在军中,放到整个辽东,你女真一族的所谓旗主们,即便是人人剥皮实草,也难以挽回尔等造成的破坏!”
“所以,你想替他们复仇,想要灭了我全族?”
“非我陈某人要杀人,乃是你带着你自诩的天命,和你手下的族人在辽东引起了万民之怒。整个辽东如今已经熊熊燃烧,陈某人只能用一击更加猛烈的爆燃,将一切重塑,以此在为后世者诫——不要去盲目追随那些自诩天命的家伙。”
努尔哈赤觉得有些呼吸不畅,他觉得自己比对方更像一个王者,但对方却并没有把真正的目光看在自己身上。
而是直接看到了一些更深的东西,以至于让整个八旗军被区区一个卫所打成了这幅模样,思索了片刻,他突然举得一阵烦躁,如同被抢了玩具的孩童一般,怒声道:
“你到底想要如何!”
陈楚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命。”
说着,他抬了抬手,草谷巴尔立刻从腰间拿出一枚信号烟花,点燃,发射。
绚丽的火焰,在天空中炸出一团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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