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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之外,倒没什么东西了,正在搬时,有个模样年轻的女子开门出来,将她拦住。
“书瑾。”
陆书瑾停下,转头对女子笑了笑,“沛儿姐,今日没去绣坊吗”
这女子名唤沛儿,与陆书瑾的房间比邻,也是第一个主动跟她搭话的人。陆书瑾出门在外,并不喜与人多交流,就算是在这大院之中住了半月,也只与一对中年夫妻和沛儿有些许往来,其他几个租户连照面都很少打。
这种租赁的大院并不少,里头住的大多都是外地来云城谋求生计之人,沛儿年岁不过十八,在邻街的绣坊中当绣娘,平日里赚取薄弱的银钱,陆书瑾与她相识这半月以来,她对陆书瑾颇为照顾,经常喊她一同用饭。
“学府开课了现在就要搬过去吗”沛儿面上没有笑容,像是很认真地问她,“你还会回来吗”
陆书瑾刚想说话,就见房中又走出来一个男子,个头高大皮肤黝黑,唇角有一道指头长的小疤,立在沛儿的身后,低声问道“这是谁”
沛儿笑了一下,“这是我日前认的一个弟弟,他也是从外地来云城求学的,还考进了海舟学府呢”
海舟学府这名字在云城自是如雷贯耳,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也是将来高中状元的苗子,人们都对里面的学生都有几分巴结的客气。这黝黑男子一听,果然表情就和善了许多,笑说“瞧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好运气,认了个未来的举人当弟弟。”
陆书瑾说“大哥说笑了。”
随后又答沛儿的话,“学府今日开放,我去领了舍房的钥匙,今日就要去学府住了,但是这里的房屋我租了半年,休沐日还是会回来一趟的。”
有些东西随身带着并不保险,还是留在这房中锁起来的好。
沛儿往前两步,将手中的东西递出,是一方帕子,布料不算名贵,但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喜鹊,看着倒是漂亮精致,她说“我手上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祝贺你,便绣了一个方帕给你用,弟弟你别嫌弃就好。”
陆书瑾本想推辞,但见她手指缠了布,似是做工的时候伤了指头,思及她一个外来女子在云城做活不易,也是出于好心才绣了这方帕子。
陆书瑾便笑着收下,说道“多谢沛儿姐,等学府休沐后,我再回来看你。”
她盘算着,下次回来给沛儿带一只镯子簪子之类的还礼,正要道别时,沛儿却往前迎了两步,像不放心她似的说道“你只身一人来云城求学,在此地无依无靠,进了海舟学府可千万要谨慎行事,万不可招惹里面的少爷们,也不可对夫子们不敬,在学问上多下些功夫。且近日云城不太平,衙门已经收到几起失踪案,皆是外地人,你休沐时也不要乱跑,知道吗”
这一声声叮嘱,当真像是阿姐对弟弟的关心,陆书瑾有几分感动,一一应下,行至门口才道“沛儿姐放心吧,这些我都懂的。”
本想再与她多说两句,转头就看到那高大的男人也跟在沛儿身后,有个外人在场到底不方便多说,陆书瑾与她又闲话两句,这才抱着东西上了马车,沿街将所用的东西一一采买,确认买齐了之后,才回到海舟学府。
今日报到海舟学府一律放行,马车能行到舍房院门口,陆书瑾将东西全部搬回房间之后,又将被子晾在门前空地的竹架上,进屋将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忙活完又在学府中转了一圈,将地形路线和平日里上课的学堂记清楚之后,她去食肆买了份便宜的饭。
回去时已是日暮时分,舍房之中的人大多都已经安顿好,她收了被子,铺好了床铺,直到晚上入睡,她那位神秘的舍友仍不见踪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好相与的。
陆书瑾抱着这个念头等了好几日,都没能等到她的神秘舍友,这才后知后觉,这间舍房只有她一个人住。
她被分在了学府的甲字堂,通过入学测验的三个人也都在其中,皆是正儿八经的穷苦出生。其中一个名叫吴成运的性子较为活泼,与陆书瑾在测验那日就已相识,两人拼了桌坐在一起,也算是成了朋友。
吴成运告诉她,学府之中的大部分学生都是云城本地的,那些大少爷们并不会住在学府里的舍房,但他们所交的学银之中涵盖了住宿费用,所以舍房之中还会有那些人的挂名,如此一来舍房就会有不少空缺。
陆书瑾则就正好赶上了这种情况,于是也不再疑惑另一位不见踪影的室友是何人。
开课之后,她逐渐习惯了学府之中的上课规律。平日里卯时起,洗漱之后跟着众多少年们一起路过食肆买一份早食,然后赶往学堂等钟声一响,夫子就会踏入学堂开始授课。中午会给出一个时辰的时间用饭,随后午后又是两个时辰的授课,这一日的文学课才算结束。
不过也不是每日都是文学课,连上两日之后便会有一个下午的武学课,教的都是些扎马步还有些基本的防身拳法。
好在夏日白昼长,下学之后还有些时间才会入夜,倒不会觉得特别忙碌。
陆书瑾不爱多说话,这是她寄人篱下多年养成的习惯,如今逃出来之后行事当更谨慎些,毕竟她女扮男装混入学府实在是一件胆大包天的事,若是被人发现了,定是要被扭送官府,到时候官府一查便能查出她从杨镇逃出来,若是将她送回去,那她费尽千辛万苦逃出来也是白用一场。
是以她在学堂之中并不与人多交流,多数时间都埋头看书,偶尔会与吴成运交谈几句,上学下学皆是独来独往,没有私交。
除却开课那一日在学府门口撞上了萧矜,又近距离目睹他揍人之后,开课后一连几天,日子都还算平静。
不过那日买包子牵扯出的事情终究没了。这日下学,陆书瑾走在回舍房的路上,被三个人给拦了下来。
陆书瑾一看,这三人正是学府开课那日,在门口买包子嚼舌根,被萧矜狠狠揍了一顿的那三位。
“三位何事”陆书瑾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三人是来算当日的帐,但面上还佯装不知,露出迷茫的神色。
“你少给我装蒜,那日若不是你指认我们,我们岂能被揍成现在这模样现在倒装起不相识了”站在左边的瘦高个尖声喊起来。
面前三人,一人的右眼睛还肿得老高,一人的脸颊乌青,其中那个矮胖子被揍得最惨,当时糊了一脸的鼻血不说,现在站在陆书瑾面前,还拄着一根拐棍,一看见陆书瑾,脸上的横肉气得都颤抖起来,恨得咬牙切齿。
陆书瑾觉得自己分外无辜“我没有指认你们啊。”
她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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