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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粟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愤怒,但心中却变得苦涩异常,这个女学生他在长生岛社学见过,陈小竹,黑旗军总长的义女。
即便是在处处强调平等的复州卫,她敏感的身份,也因为父亲的身份而显得尊贵。
但此刻,医护长张风却从陈小竹被泥水浸湿的衣服里面,扒拉出了三十多长用油纸,肚兜包裹的干饼。
被救回来的陈小竹,天一亮就醒了,但她一直没有缓过神,小心翼翼地从担架上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回忆瞬间涌入了她的脑海:偷偷溜出了长生岛社学,一路上尾随着从长生岛出发的第七步兵千户,一路辗转,遇到了避难的毕里河农科学生与农会百姓,在守军断粮后,自告奋勇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运粮行动,最后被巡逻的建奴发现········
“厄。。。。。”
陈小竹痛苦地捂住了脑袋,她只记得昨晚有一个人在水田里拼命拉着她,然后是一声爆炸,以及漫天的箭雨。
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可以确信是对方救了自己。
随后,,为了不让头疼继续,陈小竹试图转移注意力。
她从担架上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和长生岛社学食堂相似的结构,她一眼就判断出这里是毕里河社学的西食堂,之所以是西食堂,因为东食堂很早就沦陷了。
此刻的大平层食堂,已经彻底成为了一座伤兵营,联排的担架,像墓碑一样整齐排列着。
空气里弥漫着中药味,穿着白色棉袍的医护兵来来往往,流落鲜血早已经来不及擦拭,在地上凝成了一片斑驳的黑色胶体,伤兵的惨叫,呻吟声此起彼伏。
陈小竹不喜欢这样氛围,她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朝着门口走去。
刚走出大门,就看到门口的沙袋上,放着一把无人问津的火绳枪和一箱枪械配件。
她想起了自己的义父,于是走了过去,握住了枪托。
一时间,脑内熟悉的记忆又泛了上来。
自己曾被辽东的大地主,当做金丝雀从小养在笼子里,为了让皮肤白皙而不见天日,为了让嗓音保持纯洁,被迫去喝限制发育的毒水,这种看似刑罚的饲养方式持续了十五年,只是为了让她变成结交北京朝廷高官的一次性商品——“露水观音”。
直到义父突然出现,杀光了让自己喝毒水的人,和干娘一起把自己从笼子里救了出来。
陈小竹的肌肉如同本能一样动了起来:
立枪,快速卡上刺刀,拿起箱子里的纸壳药袋,抽出了通条,压入火药,填充弹丸,拉开火帽,点燃火绳,抬枪瞄准。
她嘴里呢喃着父亲的教导:
“不要忘记过去······转化为力量·······成为女子的表率。”
这时,天上传来一声渡鸦的哀鸣,陈小竹的身体立刻做出了反应,靠着感觉朝天上的声音扣动了扳机。
枪响立刻引来了一队士兵。
江粟大步走来,大声道:“怎么回事,谁打枪?”
看着顺利击发后,冒着青烟的枪口,陈小竹心里安定了许多。
长生岛的社学中,无论男女,都必须要掌握一项战争技能。
而自小培养的敏锐听觉,以及完美无瑕的视觉,手部敏感的触觉,让她这个曾经的小女奴,在训练中展现了惊人射击天赋。
她好像能和每一把火铳的灵魂交流,让精度感人的火绳枪在她手里,甚至能在百步之内,弹无虚发。
一阵寒意袭来,陈小竹裹紧了病号服,紧紧抱着枪,抬眼看向江粟:“是我。”
江粟准备训斥几句这个乱开枪的毛丫头,这种时候,他不能让摇摇欲坠的军心,被一个上官的女儿的玩弄所干扰。
“谁让你。。。。”
然而话音未落,一只渡鸦便掉在了陈小竹面前,这只畜生的肚子鼓鼓囊囊,显然吃了不少战场上的尸体,鸟身接近一尺长。
“渡鸦叫声不吉利,会影响伤号,我就。。。”陈小竹低头茹聂着,手中紧握着火铳。
“打了几枪?”
“一枪。”
“瞄了多久?”
“不到二十步距离,不。。不需要。。。”陈小竹怯生回答道,她被眼前之人的杀气吓住了,觉得自己的小命就攥在对方手里。
“你知道吗?昨天为了救你,整个千户营最好的火铳手死了。”江粟开口说道。
陈小竹垂头不语,她虽然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了,但根据脑海里残存的轮廓,她认为对方说的没错。
“就为了三十张干饼,你觉得这值不值?”江粟又问道。
“。。。。”陈小竹不知如何回答。
偷渡运粮本就是她自发组织起来的行动,并非是守军的请求,相反,守军还不止一次地命令她停止,但她却无动于衷。
“我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你既然欠我一个火铳兵,那必须要还我一个,现在,我以第七合成步兵千户官的身份命令,女学生,你被征召了。李四光!她进你火铳队。”
“是!”
··
··
由于陈小竹展现的超高射击天赋,也由于江粟已经为了守住阵地彻底不管不顾,陈小竹,被安排进了一支火铳小队,她成为了副队长。
虽然这个火铳队里,除了她以外,就剩下了两名列兵,他们都是装填手,没打过枪,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五岁,他们是从共同驻守的民兵里被补充上来的,负责给会打枪的队长装弹。
但是现在队长已经阵亡了,陈小竹这个副队长,成为了他们的临时指挥官。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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