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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李大头,我说了几次了?别用你那脏手到处磨蹭,老子还要拿着它打女真人呢。”
“你拿着它,你会用么?”
“我让你修好它,不是把它变成你晚上用的导管,这也太恶心了!”
“你懂个球!”
原金州卫火器枪匠,现任黑旗军农会驻金州卫行动队军械匠人李矿双手抱着陈小竹的精工火铳,看着自己的同僚兼上级,农会金州卫行动队长付苍龙耸了耸肩。
李矿的搭档,甲胄匠刘涂山缓缓把手从裤裆里抽了出来,湿润的手上拿着一小瓶看上去是体液的液体。下一秒,付苍龙的表情就好像啃了一口热乎的翔那般,愤怒,绝望,悲伤.....转瞬间涌上了七八种消极的情绪。
但看着刘涂山如释重负的表情,付苍龙又突然觉得一阵悲凉,随后又涌上一阵怜悯:“老刘,你不会.....要不,兄弟们给你凑点盘缠,你化个妆去城里妓院。”
“去你娘的!”刘涂山突然骂了一句。“这是枪油!”
“枪油...嗯,我知道的,都憋成油了.....”
“你个驴日的付泥鳅,这是火铳的枪管油,给枪管防锈润滑的!”
付苍龙微张着嘴,却见李矿接过刘涂山的小瓶子,鼻头在瓶口闻了闻。“够味,是好油。”
刘涂山抿了抿嘴,道:“好闻不?好闻就是好油,这可是我最后一点家底了,本来想着用在泥鳅身上那个护心镜上的。”
付苍龙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破烂不堪的布面甲,胸口当中的一块生锈的铁皮刻满了战痕,锈蚀的痕迹几乎快要占据铁皮厚度的一半,不单单是这身甲胄的主人,即便是对手看到这幅布面甲,也会感叹对方是怎么在那么多场近战中活下来的。
而比起胸口的护心镜,和两个匠人手中的火器,他们还有两个更加需要担心的东西。陈小竹面色惨白,颤抖着抱着膝盖坐在篝火前一言不发。而小五则面无血色,浑身绑满了止血布躺在一边,一言也不能发。
再金州卫农会行动队全体同僚眼中,他们两个就像殉情的逃兵一样,要不是被碰巧路过的行动队遇见了,只怕现在应该已经在尝孟婆汤的咸淡了。
在两个匠人修理火铳的间隙,付苍龙看了一眼小五,叹了口气:
“伤太重,八成难过鬼门关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应该坚持自己,陈小竹心想。她若是前几天直接回复州卫报信,想必也能够坐着农渔会的船,海路到达旅顺。
而不是········她回想着,又替自己那两个装填手部下担忧起来,他们说到底最大限度也只是一个辅兵,要是碰到了那些药奴人······
陈小竹轻叹了一口气,心中骂了自己一句傻子,而后揉了揉长时间专注于篝火的眼睛,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小五,她有着茫然,不知道万一他死了,自己还能这么报答对方。
又环视了周围一圈,她知道他们是派遣到金州卫的农会先遣队,只不过他们的状态,似乎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破烂的衣衫和严重缺乏保养的甲胄,兵器,她第一次看到了黑旗军的装备也有用烂的时候。
而对于这些农会先遣队而言,复州卫这场同后金主力的交锋,几乎是突然到来的,他们没有任何的准备,就被遗落在了金州。
动员令之下,整个复州卫的资源都开始往正面战场倾斜,他们这些人,不可避免地断了供给与补员。就算复州卫新政已经开始如野火般在辽东,甚至关内的大明传播,但如果没有军队和整编民团作为后盾,这些在外部的农会散兵们,也只能在大明根深蒂固的乡绅集团中被逐步蚕食。
“这佛郎机铳,没想到工坊那些老家伙们手艺那么好,明明那时候连攒个手雷都费劲。”
李矿自言自语地用沾了油的猪鬃刷保养着火铳扳机,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手里的枪械。“真是得了鲁班神保佑了,枪管居然没有变形,那么笔直,那么光滑,那么细腻......”他暗叹道。
“李大头你能不能别说出声,太恶心了。”
“那么漂亮的火铳,这都能赶上北京工部制造局了,我感叹几句咋了,你说是不,涂山。”
“我的枪油,你省着点用。”
“省不了,省不了,枪和人一样,吃几分饱,就有几分力,好枪就得用上好油。”
这时,一个清朗的男声响了起来:“李矿说的对,批判的武器,不能够代替武器的批判。”
陈小竹回头看向了说话方向,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戴着一顶游骑兵同款铁尖盔的年轻军官,他看到了陈小竹的目光,立刻走了过来,简单地将手放在额头甩了一下,行了一礼:
“金州卫农会先遣队书记官,仇明。”
“长生岛社学助教,陈....”陈小竹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陈乐乐。”
当说出这个化名时,陈小竹恨不得把头扎进篝火里,这个名字来自她在长生岛收养的小狗,乐乐。情急之下,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直接把小狗的名字说了出来。
“哦豁,这名字好。”付苍龙说道。
“你是这里的书记官?”陈小竹问。
“他还兼着伙夫和副队长呢!”这时,另一个慵懒地声音响起,一个人高马大的壮硕军士,在黑夜中显出了他的体型,走到篝火前蹲下,伸出了手:“咱们每死一个,他都能兼一个官。”
“崔刚,你说什么呢!”付苍龙低声训斥道。
“我说错了吗!”崔刚站了起来,目光紧急盯着仇明:“从洪树村开始,你每听他一回,咱们就要死很多人,现在死的就剩下三十多号口子了,你还想.....”
“闭嘴!”付苍龙沉着脸,将半块干饼扔在了崔刚怀里。“我想什么,你最清楚!”他再次斥责道。
“你说了算。”崔刚握着半块光饼,斜睨了一眼仇明,默默走出了篝火的照明范围。
再看向仇明,陈小竹发现对方表情尴尬地抿了抿嘴,眼神黯淡地向下垂去,支支吾吾地说:“刚才....刚才.....”
“崔刚?”陈小竹试着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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