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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一定要去吗？”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力道和温度，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二公主，有了退缩之意。

    “一定要去，必须要去。”方怡蹲下身，同二公主的视线齐平，再次同二公主强调。

    “你和长生都是你汗阿玛的孩子，孩子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去找阿玛，是最优解。”方怡用简短的话向二公主解释。

    二公主看着自己被牵住的手腕，抿唇片刻后轻轻点头。

    “你汗阿玛是皇上，时间安排很紧，你到了乾清宫后，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出来，千万不能再次用沉默来当做自己的武器。”

    “你是皇上的亲女，即便皇上生气，最终也是会为你考虑的。”方怡松开二公主的手，两人变成一前一后。

    二公主稍稍落后，看着方怡的背影，还是没忍住开口，“皇额娘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她以为方怡经过刚刚的怒意，此时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顶端，定然是不愿意同她多费口舌，所以才带着她去乾清宫找汗阿玛。

    但是方怡的几句话，又改变了二公主的看法。

    这些话，是二公主第一次听到，与之前额娘所教的完全不一样。

    额娘总是说汗阿玛喜欢自己是因为自己乖巧听话，所以每次面对汗阿玛时，就应该是讨喜的，是没有脾性的。

    只有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汗阿玛，自己才能一直得到汗阿玛的宠爱。

    不能有事情麻烦汗阿玛，否则容易招到汗阿玛厌弃。

    “额娘说，汗阿玛一旦厌恶一个人，这个人在宫中便寸步难行。”说出这句话，二公主显得更加纠结，彻底低下头，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方怡。

    “你额娘说得对。”方怡停下脚步，再次转身看向二公主，“但你要明白，你和你额娘的身份不同。”

    一个是女儿，一个妻妾，男人生来便是会双标的。

    对待女儿和对待老婆，能够是完全不同的态度。

    这种双标的态度，即便是上辈子的她也见识过不少。

    当你是女儿时，家中的父亲不会对自己提什么要求，会觉得自己女儿一切都好，自己女儿身上的优点，全都是遗传自他。

    但当你的身份从女儿变成妻子，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套态度标准。

    这个时候，男人总希望你无所不能，善解人意，可以一个人解决所有麻烦，将清净和自在留给他。

    这套理论在康熙身上也是成立的。

    后宫妻妾无数，若是有女子惹了康熙不高兴，罚便罚了，厌恶之后便一眼都不想见。

    但女儿对康熙来说是不同的，因为年少的经历，康熙本身就对自己的孩子看重，尤其是他登基十几年，后宫仍旧子嗣不丰的情况下。

    再加上二公主平日里就很受康熙青睐，在康熙面前拥有“出格”的资本，当然这个资本并不是没有界限的。

    “皇额娘，谢谢你。”二公主迈开步子，跟上方怡的脚步。

    康熙在乾清宫听到通传，有些惊讶地放下手中的书卷。

    “你们二人竟然会一同前来。”康熙走到方怡面前，又用手去牵二公主。

    而后才发现二公主手心粘腻一片，出了不少汗。

    “这是怎么了？”康熙的视线从方怡身上滑过，语气仍旧清闲。

    方怡则是将视线落在二公主身上，等着二公主开口。

    不过与此同时，她也想好了，若是由自己开口应该怎么说。

    “汗阿玛，您救救长生弟弟可以吗？”二公主回看了方怡一眼，手指紧紧抓住康熙的衣角，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开场。

    “长生又病了？太医可在一旁守着？”听到长生的名字，康熙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你放心，朕一定让太医全力救治长生。”

    康熙想起那个瘦瘦弱弱的孩子，心中有些惋惜。

    这孩子明显是个活不久的，他当阿玛能做到的无非就是给他提供最好的药材，一日日吊着长生的性命。

    康熙曾经在长生熟睡之后，亲自去看过，他还亲手给长生盖过被子，也正是因此，康熙见长生的次数越来越少。

    长生身上已经被药腌入味，即便是睡觉，眉头也是皱起的。

    康熙还清楚记得保成周岁前的模样，同长生对比太过明显。

    再加上太医院每日呈上来的记录，更让康熙确定，长生的性命根本长久不了，随时都可能死去。

    “怎么了？”看二公主红了眼眶，康熙的视线终究是落在了方怡身上。

    方怡暗中叹气，二公主明显是没有说话的打算了，这件事情还要她来说明白。

    “让马佳氏滚过来。”康熙听完方怡的简短叙述，原本平静的心情有了波动。

    方怡看了二公主一眼，身体稍微偏了偏，待马佳氏过来，这件事情便真的同她无关了。

    康熙深吸一口，又去看二公主，“御膳房送来了许多甜糕，你一向爱吃，不如去吃些垫垫肚子。”

    对于康熙的话，二公主下意识顺从，这是马佳氏多年来教成的习惯。

    但头点到一半，动作还是止住了。

    她将点头的动作换成了摇头，“汗阿玛，我不饿，我想留在这里。”

    二公主恢复到同方怡单独说话的态度，但因为拒绝，双手还是下意识握成拳头。

    这是她第一次反驳汗阿玛的话，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康熙听到二公主的话，下意识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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