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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感无聊的保清只好打上了别人的主意，而坐在另外一旁的长生便很合适。

    乖乖巧巧的，平日里根本不出门，若是突然间看到虫子，定然会被吓一跳。

    想到此，保清便觉得激动。

    趁人不注意便将虫子放到了长生眼前。

    那虫子黑乎乎的，个头也不小，再加上保清自配的声音，确实将长生吓到了。

    当下便脸色煞白，若不是在一旁的奶嬷嬷看情况不对，及时给长生吃了一直备着的药丸，长生当时怕是要厥过去。

    保清只是想逗弄一下旁人，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下也有些傻眼，围在长生跟前，焦躁不已。

    二公主同保清大吵一架。

    保清知道自己没理，不管二公主说什么，都不反驳，一直守在长生身边。

    二公主不想让保清靠近长生，保清不愿离开，两人再次争执起来。

    而另一旁长生吃过药后，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已经好转很多。

    “大哥，这虫子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长生的气息还有些不稳，一句话说出来有些气喘吁吁，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温和的。

    “谢谢大哥的礼物，只是这礼物未免有些奇怪，若是大哥下次送的话，最好还是带上个盒子为好。”

    一席话结束，二公主的眼中能喷出火来，保清更是满眼愧疚，眼泪都掉下来，围在长生旁边带着哭腔道歉。

    也是从那日起，二公主更知道这个弟弟的软绵性子，私下里也教过长生，想要长生强硬一些。

    一味的柔软，只会给人留下好欺负的印象。

    但长生却摇着头拒绝，“二姐姐我明白的。”

    长生在二公主心里，成了流水一般的人物。

    长生似乎什么都能包容，像流水一般没有原则，没有喜好。

    但是这一次，二公主猜错了。

    即便是水，也有自己的力量和坚持。

    “二姐姐，我想变成一棵树。”就在二公主以为长生已经睡着，等不到答案的时候，再次听到了长生的声音。

    “二姐姐，我死了之后，能让汗阿玛在我的棺材里放几棵种子吗？不妨是什么树，野草也行。”

    “我希望我死后，坟墓周边种满了树，能开花最好，这样春天的时候一定有很多蝴蝶。”

    “这样说不定下辈子我也能做棵树。”句子太长，长生的咳嗽再次席卷而来，虽然已经尽力克制，但依旧露出来几声，没能让他将剩下的话说完。

    他想当一棵健健康康的树，哪怕风吹雨打之后，依旧稳稳当当的。

    有人在他的树下乘凉，他能每日见到高高的天空，大大的太阳，嗅到风里的味道，再听着不同的人，说着许许多多不同的话。

    不再是个躺在床上的病秧子，所有人都喜欢他，都夸赞他的茂盛。

    只这么想着，就觉得快乐。

    二公主现在听不得死字，声音都忍不住大了起来，“什么死不死的，我们姐弟两人可是要在一起长命百岁的。”

    姐弟两人笑了起来，月亮逐渐隐藏在厚重的云朵之后，谁也没发现两人脸上的苦涩。

    “姐姐，我知道的，我要死了。”长生没了睡意，他这些日子根本睡不好，整日整日浑身疼。

    最初太医开的药很有用，一碗汤药下去，长生差不多能睡到天亮。

    但是慢慢的，药效便逐渐减弱。

    如今一碗汤药下去，最多只能真正睡着两个时辰。

    太医为其调了几次的药量，效果都不大，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严重。

    再加上这些日子大家来看望他的次数比以往要频繁。

    长生很容易猜出自己的性命不久矣。

    “你不会死的。”二公主的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但还是不肯改口。

    长生没同姐姐较真，反而用自己的小手拍了拍二公主，当做安抚。

    “弟弟真可爱，姐姐你觉得弟弟可爱吗？”长生换了另外一个话题，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他同胤祉的接触是这段时间才有的。

    弟弟虽然不爱说话，但脸色红润，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孩子。

    两人初次见面时，长生身上有着藏不住的落寞。

    他从出生起，便伴随着汤药，这么多年下来，整个人都被浸染了药味。

    但弟弟身上，却香香软软的，没有丝毫苦涩的味道。

    他看到汤药，能够面不改色，一口喝下。

    而弟弟在一旁，只看着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一切都是长生不曾体会过的，羡慕的滋味油然而生。

    “弟弟喊我哥哥了。”长生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不为人知的宝贝一样，凑近二公主的耳边。

    “我也是个有弟弟的人了，弟弟真好。”长生努力掩盖住自己语气中的落寞。

    “弟弟喊我的时候像是皇额娘送来的果冻，让人心生欢喜。”

    “我陪了姐姐几年，马上就要不在了，接下来就让弟弟陪着姐姐吧。”长生的声音越来越小，咳嗽已经压不住了。

    二公主到底是点亮了蜡烛，为长生倒了杯温水。

    二公主想要阻止长生继续说下去，但是长生这一次却很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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