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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陛下心情如何？”方怡想到昨晚康熙的拥抱和表情，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些许打击。

    但这半个月来，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颇有些风平浪静的意味，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影响到康熙的心情。

    宫人们摇头，给不出准确地答案，只道:“听闻今日散朝有些早。”

    康熙是个勤政的皇帝，自从御门听政开始，每日都是兢兢业业的，尤其是撤藩开始后，每日早朝的时间都很长。

    但今日的早朝却比以往短了一刻钟，连不少大臣都觉得奇怪。

    “前朝的事情就当做不知道。”方怡垂眸，看了一眼还在睡眠中的小阿哥，将康熙的事情放到脑后。

    康熙能够忽然半夜起来在保成的身边守着，对于方怡来说不是坏事。

    方怡虽然重新经历了一辈子，但重新融合后，她对于清朝的记忆反而更加清晰。

    她同康熙做了近十年的夫妻，自认也是了解康熙的。

    康熙年幼时，正是顺治独宠董鄂氏的阶段，康熙自幼没有感受过父爱。

    生母佟佳氏也时不时沉浸在自己不受宠的哀愁里，身体不佳，虽然想要亲手教养康熙，却有心无力。

    而后康熙出宫避痘，更是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能接触到伺候自己的嬷嬷和出宫为他启蒙的苏麻喇姑。

    正因为年幼亲情的缺失，康熙对于自己的孩子十分关注，尤其是皇子们的成长。

    保清虽然不住在宫中，但康熙和纳喇氏每隔几日都会派人出宫探望，每到年节时也会特意让保清多留几天，尽可能展现自己这个父亲对于健康孩子的关爱。

    方怡觉得昨晚康熙突然惊醒，说不定是梦到了自己年幼的遭遇。

    虽然将孩子送出宫是为了孩子好，但终归是同父母分离，同他当年孤零零出宫避痘并无甚区别。

    但这只是方怡的猜测，她不是真正的康熙，不知康熙最终的决定会是什么，自己的计划才是最重要的。

    “给府中递信了吗？额娘近来身体如何？”方怡看向秋意，她想要找值得信任的大师，需要娘家出面才方便。

    只是额娘一直身体不好，她生产前还特意给赫舍里府中送了一批滋补的药材，就是希望额娘好好养身体。

    后妃生产前后的一个月，娘家母亲可以在宫中小住，照顾宫妃。

    但方怡的生母日常多病，方怡也不愿意生母受累，便特意写信叮嘱让额娘在家中好好休息。

    但即便是这样，在听闻方怡生产后昏迷的消息后，同样也晕了过去。

    虽然现在府中递来消息说额娘已经大好，但方怡没能亲眼见到，还是不放心。

    “夫人这些日子精神好了许多。”秋意的语调也欢快起来，她是被方怡带入宫的陪嫁，家中父母亲人皆是赫舍里氏的家仆。

    方怡愿意将送信的消息交给她，也让她全了回家探望的心思。

    方怡在询问家中情况时，康熙已经抵达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康熙今日提早散朝的消息，也早早传到了太皇太后的耳中。

    但康熙不曾提起，太皇太后也绝不会说。

    顺治皇帝的早逝，给了太皇太后很大的打击，因此在面对孙子的教育时，太皇太后总是在不断回忆过去。

    因此在康熙大婚后，太皇太后便直接放权，如今已经是康熙十三年，太皇太后的态度更加明显。

    不聋不瞎不做家翁。

    她如今年纪渐涨，有许多事情即便知道，也不应该过多理会。

    否则便会让孩子感受到冒犯。

    儿子去世前，她同儿子的关系已经十分僵硬，如今只剩下孙子，太皇太后不愿再走上老路。

    “皇上喝些果茶润喉。”太皇太后将慈宁宫特质的茶水放到康熙面前，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皇玛姆今日身体可好？”康熙接过茶水，目光看向太皇太后身后的苏麻喇姑。

    “主子一切都好。”苏麻喇姑虽然还是下人的身份，但宫殿中此时只有三人，相处起来也是十分放松的。

    “主子这些日子一直注意着不再多吃肉，又特意喝了消食茶，太医说身子骨比前些日子要健康不少。”

    太皇太后自幼在蒙古草原中长大，虽然已经入关多年，但是饮食习惯并没有发生变化，仍旧喜欢吃肉喝酒。

    喝酒伤身，早在几年前，太皇太后便已经戒酒，但是吃肉这件事情却怎么也改不了。

    太皇太后无肉不欢，即便是早膳，也要求御膳房必须备着羊肉和肉粥。

    但如今年纪渐长，消化能力减弱，肠胃无力消化，不仅容易闹肚子，身体也日渐肥胖，衍生了不少问题。

    常年为太皇太后诊脉的太医，不止一次上谏，想要康熙劝说太皇太后更改饮食，但是都失败了。

    太皇太后亲自教养康熙长大，是康熙年幼时分的情感寄托，对于康熙十分重要。

    大婚后，太皇太后又立马放权，让他亲政，对权力的毫不看重，更是让康熙对太皇太后多了一份愧疚之情。

    太皇太后为了他已经做出了许多退步，如今只剩下爱吃肉这么一个爱好，若是自己再劝阻，康熙实在是不忍心。

    康熙不忍让太皇太后更改自己的饮食习惯，只能督促太医院找出更好的方法为太皇太后调理身体。

    如今慈宁宫的果茶正是太医院努力的成果，具有开胃助消化的效果，味道也不错，很受太皇太后的欢迎。

    “孙儿不打算送保成出宫了。”一杯茶水入肚，康熙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同时也将昨晚的梦境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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