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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不计那边暂且不急，他自会去查清。
    反倒是郡守府衙这边，又出了件稀奇的事情。
    夜里凌青儿闲来无事，又翻上房顶看月亮，正巧遇见一黑影翻墙而入。
    待他仔细观瞧，竟是之前在山路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衣人。
    他速度极快，闪进正厅，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又出来，不见了踪影。
    凌青儿随后进去看看，只见案桌上赫然摆放着一摞册子，都是北绒商队的通关文书。
    第二日，顾海今将这些东西扔在木双成的面前，呵斥道：“木将军准备如何向死去的郡守解释？”
    木双成拿起文书翻阅了一通，仍不知悔改的说道：“这或许都是伪造，再说了那队人已经被我斩杀，这文书怎会自己凭空出现。”
    顾海今将凌青儿昨夜所见详细讲明。
    木双成却以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嗤之以鼻道：“女流之辈，其言不可信。”
    “本世子相信，木将军如此冥顽不灵，实在愧为西营守将。”
    “世子要是相信，那就抓住来人，否则下官不会承认。”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虽然顾海今气愤拍案，可阻止不了他的脚步。
    只因他心中也有疑问，要去问个明白。
    “军师，军师。”木双成急匆匆回来，满军营寻找。
    一青衣男子迎面而来，“将军，何事急呼？”
    “同衣，北绒商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葛同衣本是西营的文书，因处理事务得当，先被木双成安排在自己身边，做军师。
    北绒商队的事情也是交给他去督办，其中细节最是清楚。
    他听木双成这么问，便知出了事，抢先问道：“可是北疆大军那边有何纰漏？”
    当时他们例行检查，此商队拿不出通关文书，按照规矩先于扣留。
    又因是北绒人，身份敏感，所以他特意修书向北疆大军询问近期是否放行过北绒商队。
    可他收到的回复却是，自北绒使团隐逃后，北疆再无放行。
    这下商队的嫌疑便更重，加上他们对经商营生支支吾吾，似有隐瞒。
    听完他的讲述，木双成反而释怀，葛同衣办事他很是放心，既然查清也没什么可担心。
    葛同衣有些犹豫，还是开口道：“将军，此事是否我急功近利了？万一……”
    还不等他说完，木双成阻止道：“这些年军师为西营着想，总想着让我们建功立业，能被朝廷重视，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斩杀商队是我干的，出了事，我应下就是。”
    顾海今这边着手寻找那位黑衣人，打探消息的地方定是龙蛇混杂的地方。
    可顾海今的身份，即便是乔装打扮，也不该出现在那。
    索性凌青儿先去探听一圈，若是有些眉目再让他出马也一样。
    她一路打听，终于找到凉州最大的集市，这里多是番邦商人，容易攀谈。
    可她一连来了两日都没有收获，今天总算在茶寮听到些蛛丝马迹。
    这是两位波斯商人，说起那队被斩杀的北绒人，很是开心。
    原来他们以次充好，算计了二人，没想到还没出凉州就被官府杀了。
    凌青儿端着花生瓜子，坐到两人身旁，笑着问：“这么说那队人确实是经商的，怎么拿不出通关文书呢？”
    其中一人说道：“他们被人盯上了，也活该，让他们不守言爷的规矩。”
    “言爷？”大概是集市的保护伞或是地保之类的人吧。
    “凉州集市都有各自的规矩，言爷就是管往来交易的，他们定是被言爷的人收拾了。”
    这只是他们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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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青儿准备顺藤摸瓜，去问问这位言爷。
    这些人常年盘踞在集市里，制定规矩，保护弱小，当然也从中得利。
    有些官府无法定夺的小事，都是由他们出面。
    言爷总在集市南门，躺在一张破席垫上，正在呼呼大睡。
    凌青儿蹲下身轻咳了一下，将他吵醒。
    “什么事？”言爷打了个哈欠，嘟嘟囔囔的问道。
    “之前北绒商队的文书是你偷的？”
    与这种人接触也不必拐弯抹角，她直接扔了三个铜钱在席垫上。
    “不是。”言爷回了一嘴，将铜钱收了起来。
    “那是谁？”
    他又不接话，只挠挠头坐了起来。
    凌青儿又扔下几个铜钱，他才再次开口。
    “不知是哪来的毛头小子，说和谁有仇，要惩治什么的话。”
    显然他是觉得钱太少，有种藏着掖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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